她温柔笑着和托尼道了晚安就不再停留,好像今天晚上就是单纯闲逛过来的。
    “布鲁斯,这次确实是意外。我以后……”
    魏林看着布鲁斯此时气压低沉的模样,无奈地说。
    “在你成年之前,没有以后。”
    布鲁斯有些强硬地说,偏头看着魏林的眼睛。
    “这和我的治疗能力没什么不同……”
    魏林皱着眉,为布鲁斯命令式的语气。说完却看到布鲁斯眼里闪过自责甚至自厌。
    他语气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妥,布鲁斯一直觉得自己使用能力会有其他副作用,连忙换了一种说法。
    “你知道,这些方面我能恢复的很快,这不会对我造成影响的。”
    “……你对你自己的能力也并不清楚,怎么能确定自己不会有事?以后尽量少用你的能力,包括治疗。”
    这正是布鲁斯一直以来愧疚的源头,他不相信会有能够完全治愈他人而本身不会有什么损伤的能力,他担心,现在魏林付出的生命力,透支的是魏林的潜能,或者细胞活性,如果使用过度,也相当于损耗的是生命。
    魏林头疼的都想直接把身份经历告诉布鲁斯,一个谎言要靠无数个谎言来弥补,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全说,只是保证道:
    “不会有副作用的,我保证,反而治疗好你们我身体里的能力还增强了一些,能想到的记忆也更多,之前那个招数也是因此才想到的,一直使用能力的话说不定哪天就完全恢复了呢。”
    魏林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只是不是恢复,而是一统的技能解锁,以后有了新的能力也有出处。而且还能让布鲁斯知道自己不是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真的是两清来着,是共赢,他不用为此有任何愧疚的感觉啊!
    “你流了那么多血,不难受吗?”
    布鲁斯忽然另起话题。
    “呃,有那么点,过一会就好了。”
    魏林下了眨眼睛,视野还没花,那就没问题。
    “睡一会吧,不要想太多,你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呢。”
    布鲁斯的声音平静,魏林觉得,布鲁斯大概已经听进去了他的话,头确实比较晕,魏林点了点头在后座睡下了。
    布鲁斯将观后镜往下调,注视着睡在后座的魏林。
    在漆黑发色的衬托下少年的皮肤愈发显得苍白,平时就偏向浅淡的唇色现在更是毫无血色,这才刚躺下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眠中,可见之前确实一直强撑着,一双锋锐的剑眉微皱着,似乎睡梦中也在难受。
    魏林说得那些话,说实话,他不信。
    他和查尔斯其实早就发现魏林其实应该是没有失忆的,或者说记得大部分,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失去记忆的人该是什么模样,魏林没有一条符合的,对他口中以前的记忆也没有找回的渴望,更没有过任何尝试。
    当时他和查尔斯就猜出魏林实际上应该是保留了部分记忆的。
    依据魏林对中国的依赖,布鲁斯认为魏林以前大概是在中国。
    他曾经就猜测过魏林的能力会被限制大概是有人希望控制住他,现在把这些连接起来,大概就能想到魏林的经历。
    之前魏林一直在中国,之所以突然来到美国就是为了脱离控制,类似空间转移一类的能力,但限制却依旧无法解除,并且因为没有过能力登记不能再回到中国。
    不告诉他们他拥有记忆,也是为了掩饰来历和能力,魏林的能力或许还有别的,只是应该都和之前的法阵一样有些严格的限制。
    但从那个法阵来看,他们其实不知道法阵的极限是什么,如果能控制的人是忽略等级的,那这个能力就很强大了。
    所以说,尽管魏林依旧称自己没有记忆,但能力其实都暴露得差不多了,如果他们中的谁对他有恶意,因为他身体中的限制,大概也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做,不要救他,不要杀小丑,也就不会显露能力。
    但魏林之前还是选择救他,之后更是表示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
    依据魏林表现出来的成熟来看,这明显不是少年冲动,也不是不知道后果,而是明知道会有风险的情况下依旧做出这样的选择。
    查尔斯和他说过,魏林的性格和三观很正,又独立,唯一不好的就是,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所以,魏林希望可以给他们治疗是真的,但他所说的不会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却不一定,而更可能像刚才那个谎言一样,只是为了让他安心罢了。
    但布鲁斯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他习惯自己作为付出的一方,但偏偏他抗拒不了魏林的能力,于是内心也就愈发愧疚和自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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