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姬认真地聆听完严氏的忧虑,提议道:“夫妻之间最忌无端猜疑。夫人何不向将军问个究竟?”
    “恩郎若有异心,岂会相告!”
    见提议被严氏毫不犹豫地否决,乔姬苦思许久,迟疑道:“夫人何不旁敲侧击?听闻高统领与将军最为亲厚,将军的心思,他应该知晓几分。”
    严氏便招来高顺,以询问糜夫人之事为由,旁敲侧击。
    陈宫一听说高顺回来没多久就被严夫人传唤,一拍大腿,气愤道:
    “我道无仇无怨的,严氏怎会突然陷害我。原来是高顺从中搞鬼,企图离间我与主公。”
    他的夫人疑道:“此话怎讲?”
    陈宫恨道:“我从未得罪严氏,严氏一妇道人家何至于针对我?倒是高顺——高顺与我素来不睦,前些日子又为拉拢臧霸的事起了分歧,对我怀恨在心。试想,严氏一内宅妇人,为何要召见高顺?必定是高顺贿赂严氏,欲借严氏之手让我有苦难言,而严氏昨日敲打了我,今日正拿此事找高顺要报酬呢。”
    陈宫的夫人目瞪口呆:“这……夫人是将军之妻,身份贵重,要什么东西没有,会看得上高统领的贿赂?”
    “那可未必。”陈宫看向窗外,手负在背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毫不知自己头上多了口锅的高顺此刻也十分的苦逼。
    被主母绕过主公传唤本就不是一件好事,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应召,进入正题后……他完全不知道严夫人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严夫人所问,全是一些琐碎的事。
    高顺无法,只能挑着自己知道的回答。但他这样的行为在严氏看来等同敷衍,让严氏很不满意。
    半刻钟后,茫然而来的高顺从原路茫然而去,留下严氏一个人脸色阴沉、心情灰暗。
    没过多久,吕布回来了。观其面色神态,和严氏如出一辙,沉得能拧出墨汁来。
    两人一照面,吕布先问:“何事惹夫人不快?”
    严氏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推却道:“夫君先说。今早出门时还好好的,怎回来的时候带着气?”
    吕布将盔甲往桌案上重重一搁:“我昨日才重赏了高顺一番,念他讨沛有功,所赐不菲。结果今日出门,你道怎的?原来那污蔑我凌辱部下之妻的流言,最先竟来自于高顺府!”
    严氏惊讶至极,秀口微张:“夫君确定?”
    吕布尴尬了一瞬,抵着茵席的脚趾根不安地磨了磨:“夫人莫要生气……我前个月去高顺府上喝了几杯,不甚饮多了酒,醉得脑子发白……与高顺府上的侍女戏言了几句……”
    严氏面无表情。
    吕布握住严氏的手:“可那只是酒后胡言!布未曾酿下错事。更何况,即便布真的……那也是高顺的侍女,何来‘辱部下妻妾’一说?这高顺,明面上忠心耿耿,没想到竟是个内里藏奸的,因为嫉恨我调戏他的爱婢,便编排是非,毁我英明。”
    严氏欲要出言讥讽,却想到厢房里的糜夫人,忍耐再三,终是没有开口。
    吕布又问:“听说你今日找来高顺,所为何事?”
    严氏不好说自己是在窥探吕布的行踪,随口搪塞道:“高顺散谣一事,我也略有耳闻,因而找他来试探一番。可惜,他答非所问,妾问不出任何名堂。”
    吕布听了严氏的话,对高顺意见更深。
    就在此时,门外卫兵传来急报。
    “报!沛城……沛城失守,已被曹军占领!”
    “什么!?”
    吕布一跃而起,声如闷雷,“昨日高顺才与我汇报‘攻占了沛城’,今日你就跟我说‘沛城失守’?”
    那卫兵伏倒于地,两股战战:“今早往沛城运输粮车的时候,城门不明原因地轰塌。据逃出来的士兵称,当时有雷鸣作响,仙雾弥散……”
    听着这玄而又玄的描述,吕布眉宇直跳。
    卫兵汇报完,魂不守舍地加了一句,“此事太过神诡,兵将无心作战,还有人说……说……”
    “说了什么!”
    “说……曹操奉迎天子,乃正义之师。城门奇事,那是东皇太一派遣天兵天将帮助曹操讨伐将军……”
    “一派胡言!”吕布掀了桌案,“这世道乱了多少年,你见哪个神仙下凡匡扶过社稷,拯救过黎民?神仙之事,本就是愚民杜撰。哪怕真的有,也决计不可能帮他曹操!尔等守城无能,还敢把过错推给鬼神?我若是你们,不如趁早羞愤自尽,也好过被曹军耻笑,笑掉他们的大牙!”
    报信的卫兵哆嗦着退下,吕布又踹了一脚被掀翻的桌案,唤来侍从:“去,把高顺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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