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回头看他,汤索言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表情,笑得温温和和,多好看。他眼神里有情绪,也很专注。他俩几天没见,现在汤索言这么看着他,心没心动也就他自己知道。
    “你俩干啥啊?”夏远再次发问,坐这儿稍微有点受不了了。你要想当看不着还装不下去,但也真不好意思往这边看。
    俩人说话让他打断了,汤索言于是笑着撑了下胳膊,坐直了。陶晓东看向夏远:“干啥了?”
    “不是你俩脑袋挨一块那谁知道干啥了。”
    陶晓东说:“啥也没干,说句话。”
    他不太愿意让他们开汤索言玩笑太过,他俩不一样,怎么嘲他都没事儿,他都习惯了。换成汤索言他就有点不乐意,怕他不舒服。
    田毅坐旁边半天,现在也回过味儿了,突然就耸着肩膀开始乐。
    “你挺能装啊?”他看着陶晓东,“你跟你亲兄弟装。你跟老夏装就拉倒了,你在我这儿也瞒。陶晓东,咱俩说道说道。”
    他故意使劲叫的全名,“陶”咬得厉害:“要不上回你急了呢,我才特么回过味儿来。”
    夏远眨巴眨巴眼睛,也转过弯来了,扬着调“哎”了一声:“上回把我局都砸了,没给我留面儿,叮咣摔一通抬腿就走。我说呢……敢情那是说你头上去了。”
    陶晓东知道他们说的哪回,那时候他跟汤索言还没怎么,只说:“没瞒你们。”
    “上回?”汤索言看向田毅,“什么事儿?”
    田毅脑子里过了两个弯,挑着能说的说了一遍:“挺长时间之前了,我们一起吃饭。有两个不太熟,面子朋友,喝了酒嘴碎说你来着。”
    汤索言有点意外:“我?”
    “嗯,谁我就不说了,过去了都。”田毅看着陶晓东,“哼哼”笑两声,“晓东真没惯着啊,站起来脸拉老长一通摔。”
    这事汤索言真不知道,他看着陶晓东,陶晓东搓了搓脸,听不下去了。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还想呢,这不像他啊,连我面子都没给留。”夏远想想当时的场面到现在都觉得尴尬。
    “我回忆回忆。”田毅跟夏远一人一边臊陶晓东,他发火时候少,田毅记得还挺清楚,学着他当时的表情故意冷着脸:“‘闭嘴,忍你半天了。你说的汤索言那是我朋友,你话我听着扎耳朵,听不了。’是不是这么个话?记不太清了,反正可酷了这大哥。”
    这一桌人也就夏远和田毅知道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让田毅这么一学,都跟着乐。
    当着汤索言的面,陶晓东这点面子俩损货是丁点没给他留,丢人事儿都让他俩说了。
    “哥哥们,饶我一回。”这事儿听着太虎了,陶晓东真遭不住了,“真不是有意瞒你们,那会儿我跟言哥啥都没有,要真也有点啥从第一句我就得让他憋回去。”
    那时候陶晓东确实没身份,田毅和夏远毕竟也不是真傻,说了半天没带一句“唐宁”。当时那屋里真有身份说话的是这位,不是陶晓东。
    “那时候啥都没有,现在有什么了呗?”夏远角度刁钻,马上问了句。
    陶晓东无奈了,这都什么问题。
    汤索言坦然接下去,大大方方回了句:“那肯定,现在什么都有。”
    他这句话谁能不起哄他,一群老坑货,这么多年陶晓东终于能领来个人,还能轻易过去么。汤索言说什么都有,那你就再给细说说?都有什么了?怎么有的?
    你俩谁有的?谁没了?
    陶晓东实在受不了了,“哎”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酒,拦了一下:“我喝,快打住。”
    田毅不买他账,轻飘飘来了句:“我们也没问你啊。”
    “问谁也别问了。”陶晓东把汤索言杯子一扣,站起来说,“往我这儿招呼,快点。拿酒说话,别光使嘴说。”
    身边有个人这就是不一样了,从前怎么说陶晓东都随意,压根不怕这个。现在不行了,稍微逼问两句就不让了。
    这帮人太能闹,陶晓东让他们闹得不行了,后来汤索言说头疼,俩人上楼了。大白天的,下午两三点钟,俩人上楼开了间房。昨晚汤索言半夜回的家,陶晓东有心想让他睡会儿。他还走不了,楼下那群晚上还得闹。
    “你是不是喝多了言哥?”陶晓东跟着他上去,惦记着刚才汤索言的那句头疼。
    “这话听起来好像嘲讽我,”汤索言边刷卡开了门边说,“就那半杯酒我就喝多了?”
    “你平时不是不喝酒么。”
    俩人进了房间,汤索言把卡插进卡槽,胳膊上的外套挂了起来。
    “你睡会儿。”从外面的环境进入到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耳边消停了,陶晓东忽然想起来说,“操我花落下了。”
    他转头就要走,汤索言本来都走进去了,听见陶晓东要出去转身过来利落地把他拦住。胳膊从后一圈,圈住陶晓东脖子,陶晓东没防备,上身微微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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