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汤索言很自然地上了车,陶晓东却说:“送你我们得绕挺远呢。”
    “那怎么的?我再下去?”汤索言在副驾上坐得稳稳当当,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绕点绕点吧。”
    这关系变得挺明显,黄义达笑着说:“听他胡扯,拐个弯儿就到了。”
    大黄说完往后视镜里看看,“哟”了声:“小南这脸怎么磕了?”
    “何止脸呢,”陶淮南摸摸自己的胳膊腿,“我摔了好几次。”
    “真能告状啊你是。”陶晓东叹了口气,“再不回来你的怨气都要装不下了。”
    陶淮南“哼哼”了两声,不否认。
    这次在车上没人睡觉,但也没怎么聊天。这些天陶晓东和汤索言聊得已经够多了。
    汤索言小区到了,车停在门口,陶晓东下车帮他拿东西,汤索言说:“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休息。”
    陶晓东说:“你也好好歇歇,明天得上班了吧?”
    “嗯,得加班一段时间。”
    “反正你注意休息,上回给你拿的药还有么?没有了你就给我打电话。”陶晓东跟他说。
    汤索言点头。
    俩人道了别,一个转身,一个上了车。
    看起来正经是对关系很好的朋友。
    他们到家的时候,迟骋面都煮完了。陶淮南爱吃面,迟骋这么多年什么口味的面都练出来的,煮面很好吃。
    门一开,陶淮南笑着喊:“苦哥!”
    “喊什么,这呢。”迟骋就在门边,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杯,皱了下眉,“脸怎么了?”
    “那天打电话跟你说了的,还是那天摔的那一下。”陶淮南换了鞋,往那边凑了凑,“我黑了吗?”
    迟骋说:“快赶上我了。”
    “不可能。”陶淮南摸摸自己的脸,“谁能有你黑。”
    “说得跟你见过似的。”迟骋接过陶晓东手里的东西,说,“洗手吃饭哥。”
    迟骋放完东西,拖着陶淮南去洗手洗脸,洗手时候问他:“还哪儿磕坏了?”
    陶淮南摇头,洗完脸水还没擦,这一晃头水甩哪都是,迟骋“啧”了声,陶淮南说:“没了。”
    迟骋皱着眉问他:“下次还不要我跟?”
    陶淮南不说话了,只“嘿嘿”地乐。
    陶淮南这次出门之前天天一副心事满满的样,又沉默又忧郁。出去风吹日晒了一阵,回来一下就开朗了,又开始每天乐呵呵的。
    陶晓东说他就跟缺太阳晒的花似的,阳光晒晒遭点罪,什么毛病都好了。
    陶晓东这两次医援砸了不少钱出去,这次回来之后加班加点地干活。店里人问他:“东哥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
    陶晓东抬手捂了下心口说:“钱花完肉疼了。”
    毕竟是抠精,人设不能崩。他手里的客户感叹了句:“你们东哥是真行啊,我二十多万的活儿,让他把最后半小时给我抹了他硬是没干。”
    迪也在旁边路过,“嗤”地笑了声:“您还是来得少,来多了您根本都不张嘴了。”
    跟前儿有陶晓东这儿的老客户,听了这话都跟着笑,陶晓东自己也笑,还说:“你们都家大业大的,跟我计较这点零头干什么。”
    “你都抠出新高度了。”客户说。
    黄义达在旁边喝着茶,说:“习惯就好了,刚开始觉得烦,等你看多了还觉得我们晓东抠成这样怪可爱的,多招人稀罕呐,是不是。”
    旁边的纹身师“噗嗤”一声乐了:“我们达叔和东哥锁死死的。”
    “那肯定的,我俩铁当当的十多年,搁一般两口子过十多年都得开始闹离婚了。”黄义达说。
    提起十多年这字眼,陶晓东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和汤索言聊起的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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