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夫知我心也。”孟戚抚掌,傲然道,“天下这局棋最棘手的就是不止一人会落子,他能借势,别人自然也能。如果我们没法让被他算计的两方岿然不动,就趁机搅乱局势罢。”
    浑水摸鱼,最是有趣。
    孟戚看了墨鲤一眼。
    “那你准备对付谁?幕后之人尚未露面。”墨鲤疑惑。
    “之前我们都是直接找上门,或者抽丝剥茧地把人揪出来,这次我们不这么干。”
    这话里指的是今年遇到的秋陵县司家、圣莲坛、青乌老祖,以及西凉人。
    能打直接打了,谁耐烦跟他们慢慢较量?
    也就阿颜普卡这边藏太深,挖吧费事,不挖膈应,还要命地牵扯了一条飞鹤山龙脉。
    孟戚就不相信这个同时算计齐与荆王的家伙还能像阿颜普卡那样祭出一条龙脉让他们投鼠忌器,龙脉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谁都能有。
    墨鲤恍然,然后道:“所以我们也要隔山打,哦,为了打牛先隔山劈断一棵树再等树砸中牛?”
    “咳咳!”
    孟戚直接岔了一口气。
    主要是墨大夫这样的翩翩君子,忽然用了这样直白的比喻,一时错愕。
    “不对?”
    “没有没有,就是这样。”孟戚立刻点头,然后在墨鲤的目光下冷静补充,“可能还要再复杂一点。”
    墨鲤:“……”
    墨鲤不得不提醒孟戚,飞鹤山龙脉的事还没有头绪,此刻他们分身乏术,没办法在荆州两岸耽搁。
    “不不,复杂的只是过程,需要我们动手的部分寥寥无几。
    墨鲤看到孟戚冲自己招手,示意自己附耳过去。
    ——根本没必要,传音入密根本不用靠那么近。
    心里这样想的时候,墨鲤发现自己身体先脑子一步跟过去了。
    怎么回事?
    太京龙脉的魅力如此大了?墨鲤神色复杂地陷入沉思,被耳边的低声微语搅得心神不宁。
    “大夫认为破局点何在?”
    墨鲤悄悄挪一步,定了定神,然后试探着问:“……永宸帝?”
    历朝历代数不尽戏本唱不绝的奸臣当道良将蒙冤里,奸臣不一定是奸臣,良将也未必是良将,唯独君王被人蒙蔽是真的。
    而曾经的太子陆忈现在的齐朝永宸帝只要身体能撑住,想蒙蔽他并不容易。
    墨鲤觉得这个病患还是挺有本事的,于是道:“荆州离太京远了些,陆忈不了解这里发生的事,但只要有人提醒了他,幕后之人在荆州的这番算计就很难收到预期的效果。”
    孟戚不动声色地挪近一步,沉声道:“不,即使永宸帝知道真相,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局势。尽管他是皇帝短时间内也无法撤换齐朝水师大营的将帅,派遣心腹前来督战又会引起军中将士的反感。”
    墨鲤很为难了。
    陆忈是他知道的,最能靠得住的人选。
    看看余下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多疑的荆王、跟荆王不对付的吴王宁王、马上要坑自己再坑上面的荆州江岸两方将领,试图复国的西凉人,以及不知道窝在哪里但是不怀好意到处行骗的圣莲坛。
    天授王太远了,暂且不提。
    “……江南江北马上要陷入对峙,军情如火,齐朝水师肯定也要把荆州军推进防线的事上报朝廷。如果是写信,信件要比军情急报先一步到太京,到永宸帝手里,才不会陷入被动。”
    墨鲤默默点头,然后望孟戚:那这隔着一座山的掌法到底要瞄准哪里?
    “大夫可还记得,我们在豫州遇到的四帮十二会里面那个奉威镖局?”孟戚胸有成竹地问。
    明面上走镖实际上是锦衣卫暗哨,里面还有见过孟国师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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