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孟戚莫名地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无比庆幸。
    “也不是沙鼠……反正跟我们都不一样。”孟戚抱着画轴转身就往卧房去了。
    墨鲤赶紧把人拉住,他不傻,知道孟戚在不高兴什么。
    “抱歉,孟兄,我只是好奇。”墨鲤看着孟戚,神情真挚。
    毕竟他们认识在先,而且孟戚也很符合墨鲤心目中“同伴”的模样,他们能毫无芥蒂地交谈,很少有分歧,有时想法也合拍。
    “即使飞鹤山龙脉的原形是一条鱼,在我心中也不及孟兄。”
    “……再说一遍。”
    孟戚把画轴塞到了角落里,还在上面盖了东西,这才走回来一本正经地要求道,“大夫,请你再说一遍,不要看着那幅画。”
    墨鲤哭笑不得,他刚才没看画。
    是孟戚抱着画,望着孟戚自然也就看到了画,目光无意间掠过,也被孟戚抓住了?
    “你都说是肖像画了,那不也是你?”
    “不一样。”孟戚严肃道,“我能陪你去竹山县,陪你去飞鹤山,带你走遍天下,上云山却不能挪动。”
    要是离开太京之后,大夫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名山大川到处有,大夫见异思迁了怎么办?
    太京龙脉的灵气再充沛,山势再雄浑壮丽,又不能长腿跟着墨鲤走!墨鲤是歧懋山的龙脉,或许能在太京住十年甚至二十年,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里。
    外面好看的山多得是!还是不一样的好看法!
    岱山雄浑,太华山险奇,黟山云雾缭绕,集天下之秀啊!!
    孟戚很紧张,却又不能说。
    “好好,不管是什么名家笔下画的山,在我心中都不及孟兄。”墨鲤以为孟戚还在跟画师较劲了,殊不知孟戚的担忧对象已经从画变成了真正的山。
    孟戚辩驳道:“纵是画圣,能截一方山水,流传千古,终究不比亲眼所见。”
    “孟兄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赏画,要去游山?到上云山走一走?”墨鲤不明所以,试探着问。
    孟戚面无表情地走了。
    墨鲤:“……”
    墨大夫估摸着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长得美的山的烦恼,普通的山是想不到的。
    “你忘了把画拿走。”墨鲤看着那卷塞到角落里的画说。
    只见人影一闪,画就被拿走了。
    快得连墨鲤都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墨鲤陷入了沉思:国师真的生气了?
    墨鲤慢吞吞地理好了银针与药草,然后拿出纸,也不找将军府的仆人要毛笔跟墨,就拿着路上用炭削成的笔,开始写药方。
    今天见到了刘钱袋……不对,刘将军,发现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将军府的几个身有残疾的仆人,有些陈年旧伤带来的毛病,多是打仗时受寒所致。
    墨鲤准备先拟个药方,具体再找机会一一诊脉,也算用诊金抵房钱跟饭钱了。
    话说回来,方才那顿饭是粗糙了点,可是馒头的味道不错,用的是白面。
    卧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鲤没有回头。
    以他跟孟戚的武功,怎么可能有小贼闯进来?大概是孟戚在收拾东西吧!墨鲤没有多想,继续借着月光写药方。
    写着写着,墨鲤忽然瞥到桌边有个影子。
    他低头一看,影子就迅速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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