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着二皇子,我先去那个地方探探路。”
    墨鲤想了想,道:“还是我来吧。”
    他在屋檐上,方才也看了地图,很容易把地形跟图上的对照起来,不会找错地方。
    “毕竟是我去求针。”
    一副上好的银针还是挺重要的。
    墨鲤最初带出竹山县的银针,还是托麻县那位何大夫找匠人制的,用着很顺手。虽然比不上秦逯用的那套银针,可是好的匠人比优秀的铸剑师还难找。
    一般郎中使用的银针,墨鲤不太喜欢。
    孟戚冲墨鲤点了点头,认真道:“也可,你先拿出钱好声好气地相求,他要是不肯做,你再叫我。”
    “……”
    墨鲤欲言又止,买套银针而已,犯不着这样。
    他只听说过铸剑师不肯铸剑,没听过匠人不愿造银针的,除非老年昏花,手脚不利索了。银针为杏林所用,是救人又不是杀人,能有什么顾忌?
    用作暗器的银针,跟针灸用的针并不一样。
    郎中需要软的、实心的针;暗器机簧里都是锋锐的、硬的,甚至空心藏有毒液的针。
    墨鲤有心跟孟戚解释,可是他们躲在屋檐上,不能引人注意,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非要讲明白以至于耽搁时间的大事,于是他默默地收下孟戚好意,先行一步。
    孟戚看着墨鲤的背影,皱眉想大夫好像自从变成幼童跟他走密道之后,态度就变得古怪,这可不成。
    ***
    且说墨鲤想着地图上的路径,越走越偏离那片银楼金铺。
    最后竟然来到一片破败的房屋附近,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衣服打着补丁的穷书生,他们比百姓的胆子大多了,提着馒头边走边低声议论。
    “……说是叛逆逼宫,昨日那打雷一般的动静,其实是火炮。”
    “什么,叛逆是谁,可曾抓到?”
    “这可难说。”
    墨鲤绕过这些书生,半信半疑地继续沿着地图走。
    他停在一栋还算完好的屋子前,试探着敲门。
    门内没有动静,墨鲤再次扣门,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警惕地看着他。
    “你要找谁?”
    墨鲤一眼就看出这正是屋子的主人。
    因为这条狭窄的巷道是条死路,除了眼前这扇门,别的都是墙。
    墨鲤礼数周到地拱手道:“在下从风行阁……风行书铺来,想上门求取……”
    “什么?!”
    中年书生大惊,继而怒道,“他们出尔反尔,竟敢把我的消息卖出去?”
    那中年书生见墨鲤容貌清俊,举止从容,一看就知道从小受君子六艺的教导,通常这样的人只有权贵跟世家大族才能看到。
    他便愈发反感,忍不住皱眉道:“公子神华内蕴,出身不凡,为何要来求这等不上台面的物件?”
    墨鲤微怒,因为一些所谓的书香门第,确实认为家中子侄学医是不走正道,读书科举才是正理。如果仅仅是自己学了,为家人看个头痛脑热没有什么,要是执意出去行医救治百姓,那就要痛骂责打甚至逐出家门。
    只因大夫要治的百姓,在他们看来都是恶形恶状,污浊不堪,风邪恶邪缠身,这样不顾身份自甘下贱的,如何能留在家中?
    墨鲤的怒,还因为秦逯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经历。
    “上不上得台面,阁下凭何判断?”
    “你……”
    中年书生手里的馒头差点摔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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