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有气氛,够热闹,价钱不会贵,大多人负担得起,因此会汇聚各种各样的人,是观察的好地方。
    下车前,闻离又看一眼穆离越,仍然忍不住笑。
    穆离越穿一件汗衫,一条大短裤,脚下是一双拖鞋,一头乱糟糟的假发,额发遮住眼睛,腰弯着,驼着背,又颓又丧,还很邋遢。
    就像是在家宅了很久,终于出趟门。
    穆离越捏了捏他的脸颊,“好笑?”
    “特别好笑。”闻离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你这样,绝对不会有粉丝认出你的,差别太大了,哈哈哈。”
    笑了几秒,又低头看下自己。
    “……好吧,我也差不多。”
    他一身土气格子衫,顶一头锅盖假发,还架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跟穆离越的打扮半斤八两。
    穆离越笑一声,亲了亲他的脸颊。
    “很配。”穆离越说。
    闻离看看自己,又看看穆离越,勾着穆离越一根手指,笑眯眯点头,“我也觉得。”
    凑上去亲一下穆离越的下巴,他说:“我们下车。”
    这个时间,大排档正热闹,几乎满座,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有人余光瞥见他们,见邋邋遢遢,驼背弓腰,没一点型,就移开视线,没再注意。
    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几道菜,闻离就不动声色观察起别人来。
    服务员送菜上来,觉得他们有点面熟,不由站着多看了几眼,最后摇摇头,一脸不可能的表情走了。
    闻离笑起来,朝穆离越扬扬下巴,眼睛在说:我的乔装办法是不是特别棒。
    “很棒。”穆离越莞尔。
    闻离没有一直盯着一个人,看一会,就换一个人,记下他们的行为和习惯,又很认真听他们讲话的口癖和口音,理解他们的思维逻辑。
    穆离越没有打扰他,一盘虾剥了大半,放到闻离碗里。
    “先吃点东西。”
    “嗯。”闻离收回目光,吃穆离越为他剥的虾。
    “挺好吃的。”弯着眉眼注视穆离越,他压低声音又说,“但还是男朋友煮的比较好吃。”
    穆离越擦干净手,在桌椅遮挡下,握住闻离的手,揉捏了几下他的掌心。
    九点钟,老板娘开了电视。
    一时间,店里又多了电视声。
    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其实很吵,但又非常生活化,店里的每个人都恰当的融入这个环境里,很自然。
    闻离眼睛越来越亮,开心拍一下手,惊喜说:“我知道怎么演了。”
    穆离越勾了勾唇,“那走吗?”
    “嗯,走吧。”闻离注意到服务员又在悄悄观察他们,神色特别纠结,说,“再不走,就要被认出来了。”
    结完账要离开,忽然,闻离听到电视里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脚步顿一下。
    他没记错,现在在放的频道,是央视三套,在播的是一档户外综艺。
    他没录过央三的综艺啊。
    闻离诧异回头,就在电视上看见一张特别熟悉的脸,是他高中毕业时,用市状元那笔奖金资助的贫困学生之一,余柏宸。
    余柏宸这会在节目里,感谢了他。
    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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