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快穿] 作者:南南南木

    白水谣抬起胳膊阻断她的话,痛苦道:“您真自私。”

    白水谣只说了这四个轻飘飘的字,苏夫人到嘴边的话却怎样也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些年的缺席确实对女儿亏欠许多,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没有站在女儿的角度上考虑,确实自私。

    褚颜瞅了眼放置灵牌的最底层,白惊弦的灵牌已然被撤了下来,江氏的却还在,灵牌之后放有一个紫檀木罐,想来是盛放骨灰的。

    母女俩都陷入沉默的时候,藏在朱漆柱后的阿羽动了动脚步,飞身出了祠堂。

    褚颜本来还想听听母女俩之间的故事,无奈阿羽背着他的身体离开,他也只能跟随阿羽飘走。

    第51章 睚眦20

    飘到外面的褚颜才知道阿羽为什么要离开。

    黑衣少年脚步虚浮, 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右手握住了修灵剑,原本覆满流光的修灵此时毫无光彩。苏夫人和白水谣从祠堂中走出来, 门外皆是身着明月云纹袍的白家修士,前后夹击之下, 阿羽神色阴郁,脸上却不见慌张之色。

    苏夫人一甩长鞭,阿羽立即旋过身去,将背后的人护了起来,胸前被挂满倒刺的长鞭抽了一下, 衣衫连着细碎血肉随鞭子一同掠走。

    阿羽闷哼一声,额间覆上冷汗。

    白水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全身无力, 通身灵力像被阻塞住了使不出来,问道:“怎么回事?我的灵力……”

    苏夫人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她嘴里,道:“我在熏香中下了药。”那双美目向阿羽身上一扫,淡淡的说:“今天就让这无法无天的孽畜知道,我清静峰不是那么好闯的, 岂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起那日气势汹汹赶来的阿羽,苏夫人就不由得气结, 这孽畜将剑横在她的颈前, 威胁清静峰上下的药师都到齐, 兴师动众, 就是为了救此时被他背在身后的人。

    现下追捕令在七城之中散发下去,敢在这风口浪尖出现在她面前,苏夫人不禁佩服起阿羽的胆量。

    她认识阿羽后背上的是谁,那人面上的白玉面具她格外熟悉,就算是清静峰的弟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也活该沦为七城讨伐之人。白衣人面色祥和,全然看不出身魂已经离体,苏夫人推断出他大概吃下了续命丹,但意欲何为却不得而知。

    续命丹可保七日内不至于魂飞魄散,七日后就不好说了。

    白家虽然被七城列为能够“活死人,生白骨”的悬壶世家,但真救一个人的性命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苏夫人表面上安抚下阿羽,暗地里筹划如何让他落网。

    在她看来,就算他这孽畜中怀有千年妖丹,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阿羽铅色的眸中暗流翻滚,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现在将背后人放下做诱饵是最好的,同时也便于他脱身,不过转念一想背上这位也与他跻身七城通缉榜单之上,被救活后可能落得个与他同流合污的下场,对褚颜这种人来说,应该比死还要痛苦。

    想到这,阿羽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丢下。

    如果让褚颜知道阿羽这一瞬间是怎么想的,可能会调侃他脑补过多。不过阿羽带他一起走是最好的,想想看,走投无路的阿羽除了认命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带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还会去找谁呢?

    只能落入他设计好的圈套。

    白家修士不进反退,将两人包围在一个圈中,苏夫人看准黑衣少年的弱点在于背后之人,便招式凌厉的攻上去。

    烈红长鞭如同一团火焰,缠在阿羽的身上,破碎的黑杉落到地上,顺带着将他背后的人也一起缠了起来。

    失去灵力的阿羽只有初始时才被动,他借着一个巧劲挣脱了红鞭,四处寻找着能够突围的地方。

    白家修士将他的四周围的水泄不通,阿羽咬了咬牙,既要顾忌到身后的褚颜,又要提防着攻过来的修士,不由得分身乏术。

    显然,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化形。

    阿羽心思如电,他瞥到远远站在祠堂门口的白水谣,她在一众修士的外围,看到节节败退的黑衣少年,提着光芒流转的水谣剑,黑眸中有些许的茫然。

    她认定不用自己出手,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会被围剿成功,因此就这样站在外面遥遥观看,秀美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悲伤。

    白水谣思忖着,等逮到这孽畜后,到底要怎样为孟扶风报仇。

    就在这一瞬间,阿羽已经突出了重围,手紧紧扣上了白水谣的颈上,猝不及防的女孩面色涨得通红,她要提起剑来时,不料手臂一麻,水谣剑应声落到了地上。

    苏夫人见状撕心裂肺的吼道:“都住手!!”

    一众修士都停了下来,苏夫人目光胶着在阿羽扣到白水谣的手上,仿佛那捏的是自己的魂,脸上血色刷刷褪去,她惨白着脸道:“白惊弦,放了我水谣!”

    阿羽一手钳住白水谣,以她作为人质慢慢的向后退,白家修士在苏夫人的命令下也自觉后退。白水谣却用两手死死掐住阿羽的手,脚下不肯放松分毫,她对苏罗衣和她身旁的修士怒道:“别管我!不许放他走!我要为师兄报仇!”

    浴血的阿羽冷声道:“把禁制打开,退后,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

    苏罗衣皱紧眉头,手中的烈红鞭垂在身侧,她撇过头去,不管白水谣对她如何怒目而视,兀自挥了挥手,浮在祠堂上方的淡蓝色结界慢慢消退,直至融合于白云浮动的蓝空之中。

    白水谣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被钳在掌中的喉咙发出震颤:“你要是放他走,我便再也不认你!你不是我娘亲,你是苏夫人,自从你抛下我带哥哥走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娘亲!”

    话一出口,苏罗衣胸口如同被万剑穿心,疼痛和酸涩一起涌上,她眼角噙了泪水,头却一直撇到旁边,始终不与白水谣对视。

    女孩微小的力量自然比不过阿羽,黑衣少年退出了明月云纹袍的包围,一个手刀劈在白水谣的后颈上,将女孩抛向了苏夫人怀中。

    狼狈的逃出清静峰。

    从桃花源御剑离开后,阿羽一路问一路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紫金城。

    当到达目的地后,褚颜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紫金城曾有一个称号,名“日出之城”。

    上一任谢家宗主将所有美好的寓意都加给了紫金城,家袍为绛紫鎏金袍,意为紫气东来、流金溯光,家纹为饕餮,喻为吞天吐地、雄踞七城,虽然这些解释都有牵强附会之意,但日出之城这一称号并不是凭空构建,全因紫金城有一处胜地名金乌崖。当骄阳升起或落下时,美景美情,都会令无数来访者流连忘返,到访的诗人们才情一起,再加上当时谢家独尊,诗人们怀着七分谄媚之意,三分天马行空,将金乌崖吹嘘上了天。

    实际上,这里也不过是个看朝起夕降的好地方罢了。

    谢家没落以后,攀缘附会的诗人们扭头又将金乌崖贬得一无是处,从前的胜地变成了脏污之地,现下四处都是断壁残垣,饱经风霜的闲亭独自矗立在半空,显出几分凄凉之色。

    那晚他只是随口提了几句,褚颜没想到阿羽会来这个地方。

    桃花源、金乌崖,这两个他最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阿羽将他放到闲亭中的石凳上,黑袍人软软的趴在了石桌上,黑衣少年将他的黑袍解下,露出里面洁白的长袍,想了想,还是挨着褚颜而坐,再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上,一同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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