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被训了一通,只能僵硬地坐在床上,秋雨桐毫不客气地把他上身剥了个精光,又旋开小盒子,挖了一大坨膏药出来,顿时满屋药香扑鼻。~_~
    秋雨桐一边把膏药往陆霄背上伤口涂,一边还想讽刺对方两句,却忽然摸到了什么,不由得默默住了口。
    陆霄宽阔的背脊上,除了这个狰狞的新鲜剑伤之外,还有许多微微泛白的陈旧疤痕,虽然大部分疤痕,如今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但指尖轻轻摸上去,仍然有种特殊的粗糙感。
    这些疤痕,有些是烫伤和鞭伤,是陆霄小时候被江氏虐待留下的……还有些是战场上的砍伤和箭伤……这一处箭伤,是陆霄为他挡箭留下的,虽然那时候他修为十分高深,根本不需要别人为自己挡箭,按陆霄的说法是,看见羽箭来势凶猛,脑子一昏什么都忘了,啥也没想就扑了上来……这事儿让秋雨桐又好气又好笑,又心软不已。
    秋雨桐涂完了药,又忍不住轻轻抚摸着那些遥远的伤痕,有些悠然出神。
    陆霄忽然开了口,那声音几乎忍无可忍了:“师尊,你……你别瞎摸。”
    秋雨桐回过神来,忍不住“啪!”一声拍了一下对方的背脊:“你小时候这些伤,不都是我给你上的药?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陆霄背上的肌肉绷得死紧,艰涩道:“那是以前。”
    秋雨桐见他实在僵硬得不得了,似乎真的不能逗了,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来,随手把药盒扔给他:“行了,反正后背都涂完了,胸口你自己涂吧。”
    陆霄默默捡起被褥上的药盒,又把被子一直
    陆霄抿了抿唇,犹豫道:“这才刚刚开春,走廊里没有火盆,挺冷的。”
    这小子真不是一点点麻烦……秋雨桐没奈何,便在旁边的矮塌坐下,闭上眼睛打起坐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陆霄“嗯”了一声,而后便是轻轻的水声。
    他擦洗得很慢,秋雨桐把灵力在体内运行了好几个小周天,几乎快要睡着了,才听见陆霄道:“好了。”
    秋雨桐睁开眼睛,陆霄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雪白内衫,头发也放散了,正坐在床上,抿唇看着他,一双眼珠黑沉沉的。
    这小子遇事极其冷静果断,有时候又十分羞涩内敛,此时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跟小时候没两样……这个小徒弟的性子,还真是复杂啊。
    秋雨桐一边心中嘀咕,一边走过去帮陆霄弄好了枕头,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顺便还给他掖了掖被子:“睡吧。”~_~
    陆霄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忽然轻声道:“师尊,你真的不会走了?”
    秋雨桐心中一片柔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走了。”
    春雷闷闷地滚过屋顶,宛如昔日的劫雷隆隆,细细的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轻柔响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在这轻柔的春雨声中,两人静静对望了片刻,秋雨桐低低叹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不会走了。”
    过了许久,陆霄才轻轻点了点头:“我信师尊。”
    “嗯。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秋雨桐坐在床边,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低声哼起了一支以前哄小陆霄睡觉的山野歌谣,虽然有点五音不全,但陆霄的呼吸也渐渐匀净了。
    ……
    第二天,春雨过后,碧空如洗。
    三人一大早便下楼用早膳,秋雨桐吃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店小二:“店家,昨日那几位穿绿衫子的姑娘呢?”
    店小二笑道:“公子,您这可就问得晚了。那几位姑娘啊,她们五更天就起来啦,早就结了账离店了。”
    秋雨桐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失望,他还没问到去血狱谷的路呢。
    陆霄蹙眉道:“她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店小二望着陆霄,笑而不语。
    陆霄了然地放了一小锭银子在桌上,挑了挑眉:“嗯?”
    店小二眉开眼笑,噼里啪啦道:“这位客官,是这样的,那五位姑娘结了账之后,便沿着门外那条大道往西走了,我听她们聊天,说是要去什么谷口和师父汇合呢。对了,她们没骑马也没坐车,三位客官诚心要追的话,脚程稍微快一些,或者雇辆马车,小的估计还是赶得上的,嘿嘿。”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陆霄对小二点了点头,起身结了账:“我知道了,结账吧。”
    结账之后,陆霄又掏了五两银子,在客栈门口雇了辆马车,三人坐着马车,沿着客栈门口的大道,往西边行去。
    不过一盏茶功夫,马车便出了镇子,秋雨桐撩开车窗帘子往外望去,只见道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碧绿麦田,犹如一块柔软的绿色地毯,一直远远铺到了淡水墨色的远山脚下。
    田野的清新空气从车
    秋雨桐凝神望去:“好像是青霞观那几位姑娘。”
    陆霄沉吟道:“先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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