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的股票已经开始下跌,报道还在铺天盖地的宣发,陶氏有自己的公关团队,但耐不住别人早有准备,也确实证据确凿,现在想降低影响的唯一办法恐怕就是彻底跟陶恂断绝父子关系,而且恐怕也只是能降低影响,消除是不可能的。
    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发现是刻意针对,换届选举马上开始,政治总是伴随着商圈一起更新换代的,站不住脚的最后都只能被洪流无声带走,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偏偏还是有混账不知道轻重缓急,想有内斗。
    陶知行已经是心神俱损,父亲重病,幼子入狱,事业遭受打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些魑魅魍魉就开始出来。
    陶勤目光短浅,还没有意识到要陶家的动荡和政治的倾轧的关系,往常年轻一代里头还有陶恂压他一头,如今陶恂进去了,他立刻有登堂入室的野心,想趁着这个乱局,改朝换代一把。
    陶知行自然不可能弄不过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侄子,但确实事情多的他处理不来,内忧外患,哪怕现在还能撑的住,也说不好究竟还能撑多久。
    陶器已经在公司里打了两个月的下手,但他是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到今天为止都只能给陶知行送送文件,泡杯茶。
    刚才公关部门特意过来,他在外听了一会儿,大概意思就是让快点和陶恂切割关系,保证最大限度的洗清陶家。
    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茶放在桌上,在桌子前站住脚,半响才轻声开口:“爸,我们一家人撑一撑,总能过去的。”
    陶知行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许久才开口,声音少见的有些温和:“都会过去的。”
    ——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陶恂被晾了半天才开始正式审讯,他刚挨过了一轮胃疼,脸色惨白的像纸,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因为前途未卜被惊吓到了。
    他算不上配合,问话也只是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到底还是跟着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有些话术陷阱他能很清楚的听出来,遇见进退两难的的时候干脆就沉默以对,如果换成以前的他现在恐怕是要栽不少坑。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只能刑警把文件合上,抬头瞥了一眼犯人。
    青年垂着头,摇了摇头。
    楚瑜这手玩的确实漂亮,脱身脱的干净利落,几乎把脏水都推诿到了他和林朝身上,国外的源头不是他和林朝知道的,私运进来后就是KeiTi负责,中间隔着一个楚瑜然后才是下家,但楚瑜跑的干干净净,半点尾巴到没给人留下。
    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目的只是引导陶家出事的一个□□,陶家如果大义灭亲把陶恂给扔了,其实也没多大事,但这个阵势,恐怕这事儿只是一个□□,外面的暴风雨才是真正要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会不会舍弃自己,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怎样运作,他现在唯一能做好的事就是在知道陶家是什么打算之前把嘴闭严实,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接下来又在审讯室呆了一天,他有近一天半没沾一滴水,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脑子里漫无目的的想着什么,倒没有再胃疼,他以前来过这儿不少次,少年时打架斗殴,后来和沈琛一起靠在湿冷的地上等待天亮,他都经历过,只有这一次,未来的茫然未知的让他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被两个年轻警察带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大概已经过了一天,天色已经泛白,大概是晚上六七点,天气寒冷。
    他抬头看了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警察带着他领了一套犯人穿的囚服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带着穿过一个院子停在了一间囚室,陶恂蹲的时间太久腿已经麻木,刚开始起来的时候还是木的,慢慢恢复知觉才开始发酸,走在后面的警察不耐烦推了他一把,陶恂回过头的时候囚室的门已经关上,走廊里稀碎的阳光被关在门外,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推他的中年警察眼里一闪而过过恶意。
    陶恂沉默了一下,转过身来,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哪怕是冬天气味也有些重。
    囚室不大,尽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户,只有成人半只手臂大小,苍白的光亮从那里透进来,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苍凉。
    紧挨着墙有四张床铺,下面垫的报纸露了一点出来,破破烂烂的,另外三个男人从他进来就盯着他看,从他皱起来的西装外套到脚上沾上泥土的皮鞋,打量什么物件一样盯着看。
    陶恂没理会他们,提着衣裳进了浴室,听见外面有人嘘了一声,吹着口哨喊:“新人架子还挺大。”
    “看起来是个有钱人,衣裳看着就贵。”
    很老旧的浴室,墙砖都是昏黄的颜色,陶恂站在喷头下被淋的全身湿透,才拿手捂住脸,他大概是悲凉的,可眼睛涩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热水冲进眼睛里都察觉不到疼,只有涩。
    “艹,md能不能快点?八点停水再不出来老子把你按水里洗——”外面有人开始踹门。
    晚上还有读书要求,床边上放着的是一本《腾飞的经济》,等到关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陶恂更放下书就看见三个人慢腾腾的挪到他床前,踹了他的床架子一脚,老旧的铁杆子晃荡了一下。
    “新人,咋们聊聊。”
    黑暗里没有照明,陶恂花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黑暗里的环境,他进来以后就在想自己的事儿,一直没关注过这三个“室友”,也没刻意去记,现在透过黑暗只能看见男人的体魄,都是寸头,虎背熊腰,肌肉结扎,在夜里看着像什么野兽。
    站在中间的最高,比陶恂都要高上一截,怕是有一米九,其他两个就矮了不少,看着都不是善茬。
    “干什么?”陶恂抬起眼来,眼睛平静的像是死水一潭。
    可惜在这一片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
    左边的男人嗤笑了一声,继续踹他的床脚:“新人,你架子挺大呀,过来教教你规矩。”
    “你今天刚来洗澡时间太长了,”站在中间男人开口说话旁边的人马上安静下来。
    陶恂低下头,他累到了极点,不想在这里招惹什么麻烦,皱眉说了一声抱歉。
    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就这么道一声歉就完了?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脚和下身,声音阴沉,“过来给老子舔干净,老子今天就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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