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青年在蠢蠢欲动和管住爪子之间反复挣扎,然后才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并不是闭目养神,他是真的睡了过去。
    那人眼下隐隐的一圈青色,终于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禽兽的心思——他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会儿。
    心里陡然平静下来,哪怕在车里枯坐着也没觉得无聊,青年摩挲着手里崭新的车钥匙,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点满足感。
    琛哥这么多年也没看见对旁人这么好过——如果,他一辈子不娶妻生子,自己就这么守着他其实也不错。
    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伸出手去,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顺从内心的欲望,只是放在他手边的位置,从上而下,做出十指交缠虚握相扣的姿势。
    ——有些感情,可能注定是不敢现于天日的。
    ——
    年关忙碌起来没完没了,沈琛又是回国第一年,他本来就是工作狂,对自己要求严苛,对旁人也是一样,最后连沈博丛都有些支持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在办公室里扶着额哀嚎。
    “上天怎么还不派人把你给收了?这时候喊你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非要在这里折磨我们这些可怜人,你再这样我就带人跳槽了!”连续加班半个月,他都担心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沈琛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闲心嘲讽两句:“如果其他公司工资待遇比我高的话请随意。”
    “迫于生计啊......”张博丛躺倒在椅子上,不忘跟身边人吐槽,“小郭看见了吗?这就是压迫劳动力的无良老板!”
    小郭憋着,想笑不敢笑,最后就只敢唯唯诺诺的低下头——这时候不说话才是最明智的。
    这样呆一块工作实在没意思,没一会儿张博丛就开始找话题:“陶恂呢?前段时间还天天往这儿跑,这几天怎么没见他来了?他那公司不是年后才弄好吗?”
    沈琛翻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淡淡道:“最近家里有事走不开。”
    陶家第四代,陶恂的嫂子最近就是预产期了,这是陶家小辈的第一胎,而且因为陶恂的取向问题,很有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所以陶家所有人对这一胎格外看重。
    不仅早早就在私人医院里住下了,而且出于某种奇怪的想让陶恂知道新生命诞生的喜悦,让他掰回性取向的想法,陶夫人一早就勒令他在医院跟着陪床。
    陶恂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星期,最近过年招人困难,所以把公司的事推到了年后,但在医院里也没闲着,有事没事还是打电话给他,借口千篇一律问一些公司里不懂的事。
    陶家重长孙出生在腊月二十三,正好是小年。
    沈丛也终于在当天得到了外公和沈昌民的首肯,在外地和外公过完小年赶回来再给沈昌民赔罪,狼狈不堪的走,然后灰溜溜的回来,远比不得他一开始风风光光回京城的光景。
    这一回来勉强也算阖家团圆了,沈昌民的秘书李渡给沈琛打电话来时说的倒还算客气。
    “先生的意思是问少爷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起过小年。”
    算不上命令的口气,大概还是知道沈琛和沈丛关系不和,不好强求。
    “我最近有些事,恐怕脱不开身,麻烦您和父亲说一声就不回去了。”沈琛声音平静,以前是不能拒绝,现在就完全不必要了,他向来不愿意给自己找不自在。
    ——毕竟前面四年也是这样过去的。
    对面似乎欲言又止,良久才添上好像叹气的一句:“其实先生是希望你能回去的。”
    沈琛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个语气说的就好像他是一个不懂事离家出走的孩子似的,事实上他活了两辈子,已经再懒得听人敷衍。
    电话挂了不多时便被再次打通,这回打来的是陶恂,告诉他他添了一个小侄女,取名陶瓷。
    陶瓷,瓷器脆弱而珍贵,细致而坚硬,用给女孩子做名字正好。
    他倒不是太惊讶,毕竟是上辈子已经知道的事情,他还记得上辈子陶恂差点扑在他身上说这个消息时的神情。
    ——这代表着陶家后继有人,家里终于不再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逼着他结婚生子。
    他突然记起来上辈子陶恂兴冲冲的跑过来和他说这事的神情,无端觉得有些烦躁。
    陶恂有时候算得上天真,至少陶家就从来没放弃过让他结婚生子一辈子的想法,哪怕到最后他放浪形骸。
    真正对他好的人都知道他不应该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没什么本事,老老实实做一个贵公子其实也挺好,就算纨绔嚣张,身后也还有陶家给他收拾烂摊子——就连他一开始不也这么想吗?
    ——想着离他远一点,给他一个光明的前程,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跟沈琛这个名字再无关联。
    可结果却分明不如他所想,他不在的四年里,没他看着这货还是被别人带歪了,到了现在他不自己手把手的教,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都不能放心。
    ——对于天生聪颖的沈公子来说,陶小少爷简直属于蠢的令人发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得了两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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