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乍一出现,便惊慌失措的要重新附在小姑娘身上。
    元智和尚一见,上前一步,大吼一声:“嗡、嘛、呢、叭、咪、吽!”
    “啊——”
    女人惨叫一声倒飞回去,摔在地上。
    “作恶多端,送你魂飞魄散!”周凤尘扬起雁翅刀当头就劈。
    “啊——”
    刀刃划过,女人再次惨叫,身体一滞化成一阵阴风烟消云散了。
    元智和尚放下双手,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还行吧,如果让她附在小女孩身上,只会更残忍。”周凤尘把昏迷过去的问米婆女儿抱在一边,回头盯着陈三姑娘神像打量。
    “那老妖婆没干掉吗?”元智和尚觉得好奇,问道。
    周凤尘摇头,“没有,这陈三姑娘很奇怪,好歹也是个被人供奉的神灵,就算是淫祀邪神,也没有这么邪恶的,跟特么疯子一样!”
    元智和尚无所谓说道:“这有什么,邪祟鬼怪和人类想法不一样,诡异可怕,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也对!”周凤尘点点头,“她刚刚被我打伤了,估计我再把神像毁了就差不多了,但是以防万一,你留意一下,别让她跑掉了。”
    “行!”元智和尚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
    周凤尘掏出一张符箓,沾着手心血渍在上面写了个“厌”字,挥手打在神像眉心,退后一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均正,四海通灵,敕令五岳,镇压邪神!急急如律令!”
    “啪……”
    神像上忽然出现一道裂缝,接着裂缝越来越多,最后“砰”的一下爆裂开来。
    一时间碎石子、灰尘乱飞,周凤尘和元智和尚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谁知那些碎石子中忽然传出一阵奸笑,“嘿嘿……老娘修行几百年,岂是尔等小辈可以杀死的?敢毁我神像,我这便去寻求尸哥帮助,你等死期就要到了,等着吧!等着……”
    说着话,声音眨眼间到了门外。
    周凤尘抬眼一看,隐约看见一颗飞起的脑袋,不由大骂:“草!别跑!”
    元智和尚也是一声狂喝:“老妖婆留下命来!”
    哥俩大骂着冲出庙门。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月色朦胧,小庙四周乌漆墨黑,风一吹,杂草晃晃荡荡,哪里还有老妖婆的影子?
    两人面面相觑,元智和尚挠挠头皮,“这下完蛋了!”
    周凤尘也觉得郁闷,问道:“她刚刚说什么……师哥?师哥是什么?”
    元智和尚皱皱眉,“师哥……师兄吧?可是她一个邪神怪物,哪来的师兄弟,这不扯淡吗?”
    “算了,先回去再说。”
    ……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女孩子,回到问米婆家时,“三叔”也醒了,夫妻俩正急的团团转,见周凤尘几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看着自家闺女,还有些害怕。
    把两个女孩子放在床上后,周凤尘就把小姑娘被鬼上身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问米婆夫妻俩这才松了口气,大骂鬼祟害人、作恶多端,又千恩万谢的去倒茶。
    这边儿喝着茶,葛嘉颖也醒了,不过双眼发呆,神色恍惚,这几天的遭遇,实在把她一个普通女孩子吓的够呛。
    周凤尘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是自己和元智和尚让她帮忙,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差点把命都丢进去,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想起陈三姑娘的事,就转过身,问问对方的来历:“对了三姑,你是怎么学的问米?跟那陈三姑娘学的吗?”
    一听“陈三姑娘”四个字,问米婆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起来。
    元智和尚明白周凤尘的意思,有意隐瞒,说道:“三姑,你就放心吧,陈三姑娘像被咱们摧毁了,陈三姑娘也消失了,以后就没这个东西了。”
    周凤尘也说:“是啊,陈三姑娘绝对没了,我们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问米婆脸色又一变,“真的?你们这么大能耐?”
    周凤尘和元智和尚一本正经说道:“非常真!我们能耐大着呢!”
    问米婆看了他们好一会,见他们瞪着大眼,一脸严肃,这才叹了口气,说道:“陈三姑娘那是仙家啊,你们不该招惹的,要问我是怎么学的问米,那就说来话长了……”
    仙家就是民间百姓对神仙的称呼,最常见的就有民间五大仙,指:狐、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常见的动物修成的精怪。
    这里还有个说法,狐、黄、灰三种还好理解,按颜色和名字可以解释的通,但是刺猬为什么是白仙,蛇为什么是柳仙呢?
    这是因为刺猬成精,在人前显形时普遍是个白发、白衣的慈眉善目老太太形象,就像周凤尘在蝙蝠洞里遇到的那位一样,所以民间称其为白仙,不然叫刺猬仙太难听,显的不尊重。
    而蛇是软体动物,就算是成了精,化作人形,走起路来也是左右摇摆,犹如扶风摆柳,柳在古代,可是对美好事物的称呼,所以称其为柳仙,好听也好记。
    除了民间五大仙之外,传说中的神仙、精怪那可就多了去了,叫不出名、不知道来历的,统统称为仙家。
    其中有位“仙家”非常奇葩,民间称其为“侠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人类修成的,据说有飞毛腿,可以日行一万、夜走八千,皖北这片地儿有个关于“侠客”的传说,说是某年夏天的晚上,有三个人和一个陌生人打牌,这陌生人是个臭牌篓子,一直输,后来钱输没了,就一拍桌子说,你们仨等着,我去东北黑龙江偷点钱回来咱们继续干,说完匆匆出了门。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心说这人也太会吹牛逼了,咱这离黑龙江大几千里呢,你他娘就算坐飞机去,一来一回也得好几天,傻子才等你!收拾收拾几人就准备回家睡觉,谁知刚出门,那陌生人去而复返了,手上拿着一大把钞票,顶着一身雪,跺跺脚说,他娘的黑龙江那边正下雪呢,差点把我冻死。
    其余三人惊骇欲死,一动也不敢动,这才明白,八成是遇到“侠客”了。
    书归正传,问米婆遇到的这位陈三姑娘仙家,那是实打实的邪祟精怪。
    要问她是怎么遇到陈三姑娘,怎么学会问米术的,还要说到她十四五岁做姑娘的时候。
    那时郊区这边还是农村,问米婆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一到冬天就断粮,得亏问米婆父亲是做千张、豆干的,勉强没让一家老小饿死。
    问米婆父亲最大的客户是城里一家纺织厂的食堂,每天下午四点要准时送到,多少年来没断过,直到去世的前一年。
    那年冬天连续下了一个月大雪,空气冷的像冰,问米婆父亲恰好生了场病,焉儿吧唧下不来床,而母亲因为得了产后风,早就卧床几年了,做为家里的长女,问米婆便挑着一筐千张、一筐豆干,歪歪斜斜的去城里送货。
    因为年龄不大,又是个女孩子,挑着两筐东西,跑了四十里,差点没累死,紧赶慢赶总算没误了点,可是回来时两腿灌铅,到了半路坐在雪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这时打旁边树林里忽然走出一个披着红披风的女人,就问问米婆:“小姑娘,累了吗?饿不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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