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执捡起地上的烟盒,倒了一根烟出来,咬着点燃了,像个混混一样蹲着抽烟。
    抽了几口,汤执突然放下烟,咳了几下,骂了一句脏话,又继续抽了。
    徐升闻到灰烬和烟灰的味道。
    很快,纸烧没了,但是汤执的烟还没抽完,他蹲着抽完了烟,把烟蒂按熄在铁盒里,发几秒钟呆,拿起了铁盒,去了浴室。
    徐升听到水流的声音,后来水流声停了。
    片刻后,汤执拿着盒子走出来,哼着怪腔怪调的歌,经过屏风,走到了床头柜旁,把爱情证物和信全放回原处,重新把盒子放回去。
    汤执俯身时也在哼歌,徐升看见他背上凸起的脊骨,突然想起有一天夜里,可能是婚礼的前夜,在楼下,徐可渝把汤执压在沙发里。
    徐升让徐可渝上楼,她听话地走了。
    汤执仰着脸,用手遮着眼睛,呆呆坐了很久。
    那时徐升是觉得汤执很麻烦,好像就他一个人事多。
    碰他几下能怎么样。
    徐升想起自己问徐可渝“你喜欢他什么”,徐可渝说“他很善良”,“也很厉害”。
    然后汤执走了出去,徐可渝房间的灯熄灭了。
    第二卷巴别塔
    第40章
    二十三岁生日的早晨六点半,汤执被闹钟吵醒。
    他的嗓子疼得像被刀片刮伤,脑袋像被搅散了凝不起来,头一个能称得上想法的想法是,昨晚烧鉴定报告,不该顺便抽那根烟。
    汤执睁开眼睛,外头还没全亮,眼前模模糊糊一堆,他调整焦距,坐起来,手放在柔软的被子上,垂着头。
    过了一小会儿,汤执挣扎着起床洗漱了。
    他走向浴室,腿根好像比昨天醒来时还要酸痛。
    汤执先是心想徐升力气未免太大,下次希望他轻一点,走到镜子前,又清醒了过来,立刻转变思路,想:最好还是别有下次了。
    洗漱后,汤执仍旧虚弱无力,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将背包拉过来,从侧袋里找出昨天吃剩下的退烧药,又摇摇晃晃站起来,打算下楼拿水吞服,没想到一打开门,徐升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外。
    他的手抬在半空,好像正准备敲门,看到汤执,短暂地怔了怔,而后放下了手。
    “徐总。”汤执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
    徐升看着汤执,但是没有说话。汤执注意到徐升穿得很正式,正式到似乎不应该出现在早上七点的家中。
    不过徐升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并且都不关汤执的事,汤执便只是开口问徐升:“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升没有马上说话,他盯着汤执的脸,过了片刻,他伸出手,展开掌心,汤执看到了他手心的那个小小的电动企鹅。
    “是不是找不到了,”徐升告诉汤执,“昨天下车你忘拿了。”
    电动企鹅摆在展示台上的时候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小,躺在徐升手里,才显得那么袖珍。
    但也不算精致,只是很小而已。
    汤执抬头,又看了看徐升,有点犹豫地说“谢谢”,把小企鹅从徐升手心里拿起来。
    企鹅好像在徐升手里待了很久了,整个塑料外壳都被徐升的体温捂得温温的。
    “不用,”徐升对汤执说,又自顾自说,“你找不到会着急,就顺便拿来给你。”
    他西装革履来给汤执送玩具,又总是觉得汤执会因为玩具不见而慌张,让汤执产生了一种徐升给他的小企鹅是稀世珍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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