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速在小路上挪着。商卫在旁边陪了会儿后,实在是忍不了这速度,就直接把人半搂在怀里,半拖半带着走,步子一下子快了不少。
    其实晚饭后散步,确实是不冷,只是曲临就是懒,赖了几步后发现拧不过,也没再畏畏缩缩,挣开了商卫的怀抱,牵着他的手悠悠地走。
    正常情侣,散步都是会聊聊天,搞搞小动作什么的,但是这两人除了十指相扣,其他什么都没有。商卫被这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侧头觑了曲临一眼,发现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便问:“你今天去医院……人怎么样了?”
    对于“梓雨”这个名字,他有些说不出口,因那两个字而生出来的是非实在太多。
    “啊?”曲临没反应过来,看他的眼神有些呆。
    这反应招来商卫的一个弹脑门,他一副恨铁不成的模样,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最近几天,天天都去医院照顾人,现在人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曲临叹了口气,往日神采奕奕的眼里剩下痛苦,“她的记忆错乱,时常会出现幻觉,不能见到太多男人,一看到就会发疯……”
    商卫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难受、愧疚、无助。
    走了几步,他脑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是他在原地站定。
    曲临走着走着,发现人没跟上来,她转头,澄澈的眼中浮现疑惑,“怎么了?”
    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商卫面色淡淡,但开口却是铿锵有力:“找一天带我过去吧,我去看看她,或许能帮上你点什么。”
    她维持着无表情的神色,脑子在飞转着,设想着到时见面可能出现的所有状况,思索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你以为这样是在保护她吗?如果不从她身上挖掘线索,你要多久才能找到那些人?”
    男人的声音不同往日的轻柔,夹带着一丝丝戾气,黑澹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住面前摇摆不定的女人,俊逸的面庞蒙上连他自己都不知的阴翳。
    站在对面看他的曲临,感觉他的话化成了一只鹰爪,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要害,尖利的指尖将血肉的心戳开,露出斑驳的伤口,逼着她直视那些伤口,找出里面的蠹虫。
    “我今天在给梓雨剥开心果的时候,她问我,‘有没有带花生啊,学长最喜欢花生了!’”曲临扬起下巴笑了下,眼里有晶莹一闪而过,“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吗?”
    也许是夜风太冷,冻得曲临吸了吸鼻子,她转回来直视他:“即使是记忆错乱,她还是记着你的爱好,知道你爱喝酒配花生,喝完酒后会和她说很多很多话,她觉得那样很开心很幸福。”
    曲临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半长的指甲扎在掌心软肉上,她讽刺地笑出声来:“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嫉妒她……有多讨厌你。”
    声音飘飘渺渺的,随着风送到商卫的耳里去。而风的那一头,静默无言,曲临心里数着数,等着他开口。
    数了十个数,她仍然等不到任何答复。
    “哼。”
    曲临转身,迈着悠闲的步子,看似在漫不经心地散步,其实背对着商卫的双眼噙着泪,只是咬着牙不让掉下来而已。
    脚步只挪了几下,身后立马传来迅疾的风声,她呼吸一紧,抬腿就想跑起来。
    然而动作的速度没有身后人的速度来得快,先是小臂被人牢牢握住,然后是大衣裹住的腰,被人从后面搂住。
    下一秒,整个人的身子都被困在另一幅躯体怀中。她气得浑身哆嗦,不愿意抬头看他。
    “你跟了我那么久,连我的生活习性都不知道?”
    商卫幽幽地抛出一句问,却没得到怀里人的任何回应,他疑惑地伸手去摸她的脸,摸到了一手湿冷冰凉。
    看来现在连吊着她都不行了,商卫叹了口气,抵着她耳骨,轻轻说:“我喝酒不吃花生的,只吃菜。”他还补了句嘟囔,“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的。”
    这几句说完后,商卫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慢慢放松,明白她吃软不吃硬后,他双臂收紧,顺势开始絮絮叨叨:“你忘了你之前还嫌弃过我说话说得少,所以我哪里是那种会和女孩子说一堆话的人?”
    他偏过头蹭她的脸,把眼泪蹭干净,小声地哄她:“你那么好,你对她有什么好嫉妒的?一堆人还偷着嫉妒你呢!”
    “在我之前,你们都不知道相好多久了。”虽然态度软化了,但曲临仍旧别扭着,不肯看他。
    “以前的事情,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实话实说,只要你不胡思乱想瞎猜一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跟你说。”商卫在她脸上很响地啵了一声,并在她嫌弃擦脸的时候笑,“不气了好不好,过几天我陪你去趟医院,把事情都搞清楚。”
    曲临这天晚上也没直面说行不行,只是在周末准备去医院时,特意让他送自己过去。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恰巧遇上正要下去买东西的梓雨妈妈,梓雨妈妈看到曲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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