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光不一直都在这里吗?”
    “不。”阿波罗睁开眼,神采奕奕的看向伊诺克,“伊诺克,我现在所感受到的光,虽然和之前的光是一样的,但是我却不一样了。伊诺克,我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阿波罗的嘴角噙着笑,蓝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反着光,明亮且光芒万丈。
    这样的阿波罗,魅力自然是不用说的,伊诺克的目光根本不能从他的身上挪走:“阿波罗,我有时候会觉得……你离我有些远了。”伊诺克将额头抵在阿波罗的肩膀上,近乎呢喃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不就在这里吗?”阿波罗侧了侧头,向伊诺克靠得更近了一些,“伊诺克,我在这里。”
    伊诺克当然知道阿波罗就在这里,但他每当看到阿波罗将收敛起的光辉绽放出来的时候,伊诺克总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阿波罗本就不是一个内敛的人,他不故意去张扬什么,但他的外表、他的实力、他的才华……他的一切一切都在无时无刻地闪耀着夺人眼球的光芒,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上挪开视线。不主动的阿波罗就已经极富魅力了,如果他再主动一点呢?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伊诺克有些乱了,他不是一个多爱把问题想透彻,多喜欢解剖自己的人,很多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将问题含糊过去,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如此。
    虽然有动过要改正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也如曾经的那些问题一样,被含糊过去了。
    我在恐慌什么呢?
    担心阿波罗出轨吗?不、不是这个,起码将近的未来至少还不会。
    不担心吗?
    也不是的。
    思绪乱成一团,底比斯的事情、阿波罗的事情,一起将他搅得乱七八糟。
    “伊诺克,再想什么呢?”阿波罗的声音和温度将他拉了回来,“最近总觉得你好喜欢发呆,跟我在一起这么没意思吗?”
    伊诺克回过神,笑着亲了亲阿波罗:“正相反,因为和你在一起太充实了,所以一旦有空闲,我就得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了。”
    伊诺克放开阿波罗,转而牵起他的手:“阿波罗,今晚,你将是底比斯光辉万丈的神。”
    “我本来不是吗?”阿波罗挑眉,深邃的五官上是一往无前的骄傲神色。
    伊诺克笑开:“是是是,是我口误了,伟大光明的阿波罗神啊,快去拯救那些迷茫无措的人们吧。”
    法杖的顶端是由金精缠绕出的椭圆,镂空的设计精巧又精美。阿波罗闭上眼睛,开始接受法杖上法则给他的“指示”,体内的神力一圈又一圈地以他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荡开。
    法杖上缠绕的金精好像活了过来,本来只是雕刻的花骨朵一点一点地展开自己娇弱的花瓣,透过金精的镂空,里面的透明宝石开始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光会指引你们。”随着阿波罗的话音落下,浩荡的神力荡漾开去,冲破了黑暗,冲破了伤痛。
    技能的本质就是神力的运用,阿波罗不需要将技能喊出口,那样太过愚蠢,但是什么又不说,只是独自在那坐着动作,那也不优雅。不过这点难不倒阿波罗,美妙的诗句随口即出,文辞优美,声音动听,配合着光与暗的转变,立刻将场面变得更加震撼。
    昏迷的底比斯民众在光芒的照耀下,一个又一个地睁开了眼睛。
    金发的阿波罗漂浮在半空中,神情庄严淡漠但又带着一丝的怜悯与仁慈,光芒眷恋地在他的身边撒着娇,微风吹动着他的层层衣袍,高傲、神秘、强大。
    底比斯的民众痴了。
    为他们被震撼到的美,为阿波罗的强大。
    愚蠢。
    无知。
    除了因为阿波罗而产生的震撼,心里还有深深的羞愧。
    尼俄柏是个强势又幸福的人,她的一切都深深地所有底比斯民众羡慕嫉妒,他们没有多少见识,更没多少想象,相对于神祗,尼俄柏的一切都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极限。
    所以在尼俄柏在说出“神祗不过如此”、“愚蠢狂妄的神祗”、“无用、贪婪、烦人的神祗”之类的话,他们心里一开始是有些害怕的,但尼俄柏不止一次的骄傲自满地称赞自己贬低神祗,可只要没有得到惩罚。
    于是,底比斯的人都开始也这样认为了。
    尼俄柏破坏祭祀,他们也只是担心了那么一小会儿,到不是认为神祗会大度的跟她计较,而是认为勒托和她的两个孩子大概是没能力追究尼俄柏。
    可是这个想法被颠覆了,世界越久,他们越是能感觉到阿波罗的强大,然后……恐惧和敬畏达到了巅峰,就在这一刻发生了质变。
    身上的伤口在愈合,不管是陈年的旧伤,还是从出生就带出来顽疾,甚至是心里那些悲伤、痛苦和煎熬,都在这一刻,在沐浴在阳光中得到的安抚,得到了救赎。
    清心会使人进入一个很奇妙的状态,像是什么都有,但有什么也没有。安心、舒适、平和、温暖……犹如回到了母亲的体内,心灵上的阴霾散去,灵魂也好似得到了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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