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转头,就看见沈清雅捂住肩膀,满脸痛苦——她还是中弹了。
    “妈!”沈疏珩没了轮椅,只能撑着身体踉跄着向那边移去,他知道自己很是狼狈,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没事!”沈清雅看着儿子的样子只觉得心疼,也顾不得疼,三两步到他身边颤抖着撑住他的身体:“我没事,没有击中要害,你不要怕……”
    沈疏珩看着她指缝里渗出的血,双目通红。
    有经验的保镖立刻过来,给沈清雅做了紧急止血措施,而那个被抓住的疯子也被带来了他们眼前。
    “我怎么就没打死你……你怎么还不死!”那人一边拼尽全力挣扎,一边死死盯着沈清雅,像是要用目光把她刺穿:“贱人!□□!你怎么不带着你生下来的杂种去死——”
    保镖试图堵住他的嘴,却只听“啪”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沈清雅几乎撕裂的声音:“是他杀了你大伯!!!”
    整个墓地一片静默。
    沈清雅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瞥见丈夫的墓碑,眼中蓦然掉下一滴泪来。
    那疯子的脸偏向一边,脸上多了几道血痕,似乎被她的话震懵了。
    沈清雅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保镖赶忙过来处理。
    保镖迅速地检查了轮椅,发现暂时还能用,于是重新将沈疏珩扶上轮椅。
    云彦赶忙过去帮忙,正要扶上去,沈疏珩却避开了他的手。
    云彦怔住,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了手,等他们扶着沈疏珩坐好之后,安静地站在他身侧。
    “先去医院,”沈疏珩的声音冷的像冰,随后又瞥向那个疯子:“把他送去警局。”
    那人听到他这句话,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仍是死死地盯着沈清雅,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不可能……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爸!是你想和我爸在一起所以才……”
    “你爸是个什么货色?”沈清雅原本已经准备离开,此刻却被他的话气到发抖,再次转过身来,语气激动:“他连肃霖的一根脚趾都不如!你说我勾引他?他凭什么!他卑鄙无耻,为了自己的野心连亲兄长都能动手!他就是一只只知道嫉妒的蠕虫!”
    那人又挣扎起来,嘶吼道:“你闭嘴!这不可能!”
    “不可能?”沈清雅被他气笑了:“你想不想看证据?我们手里现在有当年所有的证据,你想知道,好啊,那就全都告诉你。”
    那人剧烈地喘息,似是不信,目光几乎要把沈清雅钉穿。
    “是谁告诉你我勾引你爸的?嗯?是谁让你回来的?”沈清雅质问他,神色近乎怜悯:“是你妈对吗?”
    那人不言。
    “是她对不对?”沈清雅终于确认,冷笑道:“这个女人的脑子从来就没有清醒过!她这是要毁了你!”
    “妈,不要再说了,”沈疏珩终于打断:“快去医院。”
    沈清雅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终于转身离开,此刻脸色已是苍白。
    那人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保镖堵住了嘴,带上了车。
    去医院的途中,沈清雅躺在房车的床上,沈疏珩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沈清雅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手心里满是冷汗,却在不断地安慰沈疏珩,让他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云彦坐在一旁,心中也满是担忧,除此之外还觉得心疼——他看到沈疏珩的手在抖。
    可是沈疏珩的神色还是那么的沉肃冷淡,仿佛将一切都压抑地太久,早已忘了怎么表达。
    没过多久,沈疏珩就收到了下面的汇报。
    保镖是前一天晚上过来清场的,整个墓地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
    但那人——现在云彦知道了,他叫王澄,是沈疏珩的堂弟——他是前天半夜里潜入墓地的。
    这片墓地里,每一排墓碑都靠着一排灌木,最后一排的灌木从要格外厚一些,灌木之后就是目的外围的石墙。
    王澄就在那灌木和石墙不大的缝隙里钻着,硬生生呆了一天一夜。
    沈疏珩听完了报告,脸色终于起了波澜。
    “当初我就应该弄死他……”他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青筋触目惊心,眼中满是血丝:“或者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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