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下意识眯起眼睛。
    萧遇安的手指上有茧,而太阳穴处的皮肤又特别单薄,茧压在那里,力道轻的时候麻酥酥地痒,力道一重,就像有不够尖锐的针温柔地扎了下去,不痛,很舒服。
    萧遇安靠近了些,将明恕圈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中,明恕被揉得很舒服,喉咙溢出一声轻哼。
    这亲昵来得恰到好处,分外及时。
    刚才那么多线索陡然涌入脑中,明恕急切地思考、整理,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机器,一时有些宕机。
    萧遇安总是能够注意到他的所有不适,并且给予最恰当的关怀。
    少了不够,多了不免耽误正事。
    明恕抬起眼皮,近距离地看着萧遇安。
    即便在一起已经很多年,见过彼此最男神、最散漫的模样,但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不会因此消失。
    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仍旧轻而易举地为萧遇安而欢喜雀跃。
    “我好了。”明恕握住萧遇安右边手腕,移到唇边亲吻。
    做这个动作时,他一直看着萧遇安的眼睛。
    他喜欢吻萧遇安的手,指腹有茧,却又不过分粗糙,手指修长,手背筋脉与骨骼分明。
    很漂亮。
    用“漂亮”来形容三十多岁男人的手似乎有些奇怪,但在明恕眼里,萧遇安的手就是漂亮。
    谁说只有白皙细腻才是漂亮呢?
    他乐意将“漂亮”一词授予自己的钟爱。
    萧遇安笑了笑,将手收回来。
    ·
    明恕的推断在北城分局得到证实。
    李驰骋找到了曾经在乔雪华家当保姆的屠艾静,她今年44岁,负责给乔雪华做饭、打扫房间。因为乔雪华对私人空间有“洁癖”,屠艾静几乎不会在乔雪华家留宿。
    即便如此,她仍然是离乔雪华的私生活最近的人。
    乔雪华突然返回老家之后,屠艾静找到了新的工作。
    “我们找她了解乔雪华回老家之前的情况,她说了一个细节。”李驰骋点开视频,“乔雪华疑神疑鬼,说‘小孩’的魂魄长大了,来找她索命。”
    视频里,屠艾静满脸惊恐,“我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但她这么说,我也害怕啊,什么‘小孩’的魂魄,什么‘索命’,她是有钱人,可以舍财免灾的,但我不行。我,我看她神神叨叨挺久了,她在公司是女强人,回家就变了,烧香拜佛,不知道在念什么。我后来已经不敢和她住在一起了,就算她不辞退我,我也不打算再干下去。”
    警员问:“‘小孩’的魂魄到底是什么?乔雪华亲眼看见的?在哪里看见的?”
    屠艾静摇头,“这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看见。”
    “你不是从她那里听说过了吗?”
    “她只是找我诉苦,断断续续告诉了我一些。”看得出屠艾静已经产生心理阴影,“她不喜欢被打搅,我以前做完事就离开的,后来她要我留下来陪她过夜,还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晚上我经常听到她叫唤,喊什么‘别过来’。我害怕,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白天问她,她不说。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跟她提了辞职。她求我留下来,给我涨工资。后来她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也更害怕了。我当时打算做到月底就不干,说什么都不干了。结果还没有等到月底,她就回老家了。”
    “这是剩下的13人里,唯一一个有过‘见鬼’经历的人。她的经历和屠艾静描述的乔雪华很像。”李驰骋打开另一个视频,出现在视频上的是一名打扮雍容的中年女性。
    杨丽兰,40岁,全职主妇,丈夫经营一家外贸公司,待在冬邺市的时间很少,杨丽兰不缺钱花,但似乎并不快乐。
    面对刑警的质询,她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将自己3年前在肆林镇购买的“鬼牌”拿了出来,和黄妍的一样,也是24块。
    “买下它们,我花了170万元。”杨丽兰神色恹恹,“当时我刚得知丈夫出轨,听说养‘鬼牌’能够挽回失去的感情,所以买了一套。但其实根本没有用。我按‘匠师傅’所说,将它们分方位藏在家中,我老公还是没有回来多看我一眼。”
    杨丽兰自嘲地笑了声,点起烟,“我花了这么大一笔钱,生活也没有变好一分。前两年我按规矩认真供奉‘鬼牌’,今年我想通了,与其希望丈夫回头,不如多花他的钱,过让自己舒服的生活,所以几乎没再供养‘鬼牌’,所以她来找我麻烦了。”
    刑警问:“哪个TA?”
    “就是死掉的女婴。”杨丽兰说:“我看到她了,白衣服,长头发,她长大了,来找我报仇。”
    “你在哪里看到她?”
    “我家的院子里,她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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