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那少年晃晃悠悠的猛地扑过来,一口咬在慕南枝的手臂上,但是他微不足道的力气很快就被慕南枝一把烦躁甩开,又在他胸口上狠狠一踹,那少年痛呼一声,被踹的身子撞到墙壁上又重重摔下来,吐出一大口血来。
    “小兄弟……!”红妆掩口惊叫起来,担忧的想要去查看他伤势,但是手臂却被慕南枝一把抓住,不容挣扎的将她用力拖出那废弃的小院。
    慕南枝一路拽着她快步中走,脸色难看的如同笼罩了一片厚重乌云,一言不发,红妆脸色苍白若雪,也不敢开口,只是任由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随着他踏入家门。
    很快,那熟悉的院落便出现在她眼前,流莺正坐在院子里喝粥,看见他们回来刚想说什么,慕南枝却看也不看流莺一眼,拉着红妆进来南门的那间小屋,砰的一声用力甩上房门。
    “不守妇道的贱人!”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红妆脸上,那力道很大,再加上她身子本就孱弱,被他猛地一甩,整个人重心不稳的朝床头栽了过去,她重重摔在地上,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一缕血丝顺着她嘴角渗了出来。
    红妆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溢满了温柔似水的眼眸。
    “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傻子!”慕南枝身上暴厉之气尽显,咬着牙说罢,不解气的反身就要开门出去,
    红妆见状,急忙哭着扑过去,死命拉住他的手臂,身子缓缓跪了下来,落着泪哀求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他!我们是清白的……,我……我只是看他孤苦无依,神志不清有些可怜……所以才会……”
    “你每晚都跟他在那个破屋里私会?还敢说清白?”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拉到自己身前,脸上满是怒不可遏的疯狂醋意,“你日日夜里宁愿去陪那个傻子,也不愿意回来陪我?你可别忘了是谁不顾性命的跑去几千里万的荒漠寻狼丹救你!是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竟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私会?!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红妆只觉身子要被他摇晃的散架了,被他打过的左脸火辣辣的痛,她眼泛泪光的看着他,声音含着微微颤抖,:“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对我的情谊…………我说过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只是看他一个人风餐露宿太过可怜,才会送些吃的给他……”
    慕南枝气极反笑,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目光如寒刃般讥讽冰凉的看着他,脸上尽是野兽的凶蛮气息,:“看他可怜?街头上的乞丐那么多,我怎么不见你每一个都去施舍!!!是不是伺候好他的肚子,接下来你又要宽衣解带去伺候他的身体!?嗯??!!”
    红妆身子如遭雷劈般的蓦的一颤,眼泪若决堤的江水控制不住的顺着眼眶流淌下来,:“慕南枝……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我太过分?   ”他突而又紧紧掐着她的下巴,声音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一字一顿逼问着,“还是你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红妆面色苍白的看着他,看着他眸中闪烁着野狼般凶蛮霸道的波光,眼泪如落花纷纷扬扬飘洒下来,她摇着头,目光迷离的呢喃道,:“以前的慕郎不会这么对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说过不准再提以前么!”他烦躁的打断她,紧扼着她的手腕怒吼道,:“以前的慕南枝能治好你的病么?能让你过的如现在这般不愁吃穿么?若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
    红妆怔怔的看着他盛怒下变得猩红色的眸子,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有一种感觉,又是那种感觉……仿佛这个身体里住着的根本不是慕南枝,而是另一个男人。
    慕南枝已不再给她探寻的机会,他大掌一把粗鲁扯开她的衣服,将她推倒在床上,语气带着浓浓的羞辱之意,
    “我要你好好感受感受,我和那个乞丐哪个更让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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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另一边废弃的旧屋中。
    一个黑影从树上飞落下来,将那少年从地上扶了起来。
    “榆王,你没事吧……”
    那少年缓缓擦了擦唇边的血渍,慢吞吞道,:“我没事……”
    “刚才奴才收到飞鸽传书,说那帮刺客已经尽数剿灭,榆王不必再藏匿在此,可以安心回都城了”
    那少年看着地上那残碎的碗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是什么事?”
    那少年一脸老城的从衣衫褴褛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字条,朝那黑影递了过去,脸色严肃认真,再无半点疯傻之色,:“将这封信送到巫族,我要他们帮我寻那人来”
    那黑影犹豫着接过那封信,迟疑了一下,仍是到,:“榆王,属下斗胆一言,眼下这情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子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罢……”
    “时至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那少年冷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在那一对被打坏了的碗筷上,轻声道,
    :“我喜欢她,我要带她走”
    “可是……恐怕她并不会轻易离开那人身边……”
    那少年又轻笑了一下,脏兮兮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待她得知所有真相,你认为她还会留在那妖异之人身边么?”
    苗疆。不归山。
    清岳塔楼。
    一个弟子手中拿着一份密函,在那间透着幽幽灯火的门前,神色焦急矛盾的徘徊着,他几次鼓足勇气要去扣门,刚抬起手又气馁的放下来,似是畏惧极了里面的人。
    “米拉索,你在这走来走去,干什么呢!”一道高亢利落的女声从他身后飘了过来,他目光亮了下,摸着头不好意思道,:“哎呦!师姐,你这出现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被你吓死了!”
    “你是怕我呢,还是怕……”   紫苏心娇媚一笑,指了指那扇紧紧关闭的门,努了努嘴,“这里面的人?”
    米拉索畏惧的看了一眼那扇门,将手中那封信函递到紫苏心手中,嬉皮笑脸道,:“还劳烦师姐帮我将这封密函交给圣蝎使吧……多谢多谢!”
    “”
    “你对他一口一个圣蝎使倒是恭敬,怎么不见你叫我圣蛛使”紫苏心斜挑着那秀眉不满的接过那封信,扫了一眼那信封封皮,皱了皱秀眉,
    :“是皇室来的信?”
    “是……”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我去给他”   紫苏心摆摆手道。
    ‘哈哈,多谢紫师姐了!’
    紫苏心看着那小弟子如释重负的飞快跑出去,不由好笑的摇摇头,说来也奇怪,这巫族上下要说让弟子们最惧怕的人,不是族长,不是之前的师父,竟然是筮坞戍。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便会让再刁钻的弟子都不敢妄动,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若说他有多严厉,他却也未曾训诫过他们,甚至若无必要很少开口与他们讲话,也许也正是这神秘清冷的气质,异色双眸,孤僻的性子让众弟子都对他有敬有畏,却唯独没有亲近。
    紫苏心倒是个例外,因为她与筮坞戍从小一起在不归山长大,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只有她最了解,也是这不归山上唯一不把筮坞戍的脸色放在眼中的人。
    在她心中,无论多久,他始终都是当初那个揪着她裙摆哭闹着要看皮影戏的小弟弟。
    她看了看手中的密函,也不敲门径自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屋内摆设,一如既往的清冷,简洁。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桌上又多了两三个空酒壶。
    “你又喝酒了?”她闻着空气中的酒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床上静静打坐的乌衣男人。
    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清幽诡静的眸子,看了一眼那酒壶,淡淡垂眸道,
    “许是这些日子炼制‘凤阳丹’有些伤神,总觉得神思疲倦,喝些酒可以提神醒脑”
    “喝酒可以提神醒脑?!呵呵!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紫苏心刚入口的茶杯被她差点一口喷了出来,她站起身来,提起一个酒壶在手心里来回玩弄着,似笑非笑的直视他道,
    “我看你是借酒消愁!”
    筮坞戍面色微微一僵,却不理会她,又闭上眼眸,静静吐纳。
    紫苏心忍不住一笑,紫裙轻扬,转了个圈,旋到他身边,将手臂轻搭在他肩膀上,笑意盈盈道,
    “还是借酒慰藉你相思之苦?”
    筮坞戍神情微动,远山般的眉峰微微蹙了下,面上则依然没什么表情,:“师姐莫要胡说了”
    “我哪有胡说啊,你那日出言就那么把人家赶走,就连送行也不去,现在心中后悔了吧?”      紫苏心直言不讳的看着他,见他仍是冷着脸不说话,又拍拍他的胸膛,凑在他耳边笑道,
    :“这一晃快三个月了…依我说你若是想她,就去找她嘛……何苦这么憋着,你就不怕把自己给憋坏了?”
    筮坞戍终于睁开眼睛,朝紫苏心看去,紫苏心一喜,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怎样?你打算何时启程去天山?”
    筮坞戍静静看了她一眼,转头开口,:“夜色已深,师姐若是无事,还是回房休息吧”
    紫苏心一愣,随即气鼓鼓的站直身子,将手中那封密函随手甩到
    他腿上,头也不回的愤愤然朝外走去,
    “真是榆木疙瘩!气死我了!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若那丫头对你心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闻言,筮坞戍平静的目光泛起一片波澜,待落在那封密函上时,又缓缓重归岑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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