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被他火急火燎的性子带得也有些心急起来,他皱了眉头,说道:“此药损身,更损心脉,每服一次便伤一次。何况你家将军昨日刚服,今日断不可再用。”

    祝如歌拧了眉毛,问:“你如何得知?”

    祝政轻叹了口气:“这药,是我给张知隐的。你快将我解开。”

    祝如歌颇为惊愕地望着他:“是你给的?你知道这药损身,还给将军服用?”

    “说来话长,别无他法。”祝政简短说道,“如歌,此事危急,事后我再细细解释。”

    祝如歌将他狠狠一推,愤恨道:“果然,那日在滇南,我就不该放过你。你诨说了些昏话将我臊走,难道是怕我发现你悄悄毒害了将军?”

    祝政严肃道:“如歌,你仔细想想。我若要害你家将军,自然有大把机会,我何须用这种下作手段。现下是真的救人要紧,你快些把我解开吧。”

    祝如歌见他言辞诚恳,的确不像在诓人。又忆起自初见先生以来,他的确已同将军独处过多次,若真有毒害之心……倒也不必用毒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

    祝如歌摸了摸钥匙,又狐疑地看了看祝政,心中甚是纠结。

    “如歌。你听我说,将军如此,痛在我心。你用的那些法子,都没有用,唯一的缓释之法,就只有这泥陶瓶中的燧焰蛊毒。”

    祝如歌闻言立即睁大了眼睛:“蛊毒?”

    他迫近祝政一步,急声问道:“究竟如何?你方才说不要给将军服用,现下又说这是唯一缓释,你如此颠三倒四,让我如何信任你?”

    祝政定了定情绪,平静道:“是。这是唯一缓释之法,而且他不能再用。”

    他直视祝如歌满是怀疑的眸子,坚定说道:“他不能服。我能。”

    ☆、恨意

    祝如歌被他陡然的坦诚惊到,一时愣在原地。

    如歌对自己半信半疑、百般质问,祝政一心只想着内帐中的常歌,五内俱焚。

    “如歌,事出紧急。现下你先将我解了,常歌还在里面昏着。”

    “常歌?”祝如歌听到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下意识重复道。

    “快。”祝政来不及同他多说,心急如焚地朝他晃着自己手上的镣铐。

    祝如歌皱眉望了望祝政的眸子,心下一横,三两下解开了铐住祝政的镣铐。祝政得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捏了如歌腰间的泥陶小瓶,一手解了绳结,迈开步子往后帐走去。祝如歌急急地跟了上去。

    祝政还未走到床榻前,便能感到常歌的状态很差。他被几床被子拥着,却依旧冷得唇色发紫。此情此景,让他恍然回到几年前、交州之战后常歌坠马昏迷那次。他伸出右手,探了探常歌的额,这温度,冷得他指尖一刺。

    祝政方才在风雪中吹了许久,身子已算不上有多温热。但他方才伸手一探,祝政的体温和眼下常歌的体温一比,却是烫的惊人。

    祝政望着他,难以想象常歌现下在受着何等的霜寒折磨。

    常歌在寒冷冰潭之中挣扎,只觉额上一温,模糊睁开了眼睛。他一见眼前是祝政,立即蹙紧了满是寒霜的眉头,他全然不理祝政,只撑着气力对一旁讷讷的祝如歌说:“你……将他……”

    祝如歌眼中满是不解和惶恐,他看看常歌,又看看一侧的祝政,不知所措。

    祝政低着头,垂着眼帘:“如歌,你先出去。”

    “我不!”

    祝如歌别的不懂,但现下将军如此,他是断然不敢再度离身了。

    祝政转念说道:“你去打盆热水。”

    祝如歌有些半信半疑地望向祝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听他吩咐。

    “快去。”祝政催促道。

    祝如歌这才带着些纠结往主帐外走去。

    祝政听他走远,这才拿了左手的泥陶小瓶,还未掀开塞子,这泥陶小瓶却被常歌一把夺走。

    “你!”祝政一时心急,立即命令道,“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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