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在旷野上狂奔,暖春坐在前面,手里依然拽着鞭子。霍思良坐在后面,看着她背影,不知不觉的笑了。“真好,真好,我又找到你了!”他自己喃喃道。

    他们已经奔出去很远。白虎速度渐渐变慢,最后停下来,暖春松开鞭子,跳下虎背。霍思良也随着跳下来,在他跳下来后白虎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随着白虎的消失,暖春晕倒在地,沉沉的睡过去。

    “暖春!”霍思良走近她,想查看她伤势,她周围的黑气把他弹开,不让他靠近。

    也许是黑气作为她的结界,好在她睡着时保护她,霍思良想。他想给暖春生火,但想到暖春不喜热,就放弃这个想法。他睡在暖春不远处,看着暖春恬静的脸庞,自己也渐渐睡去。

    第二天霍思良再次睁开眼睛时,暖春已经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直视着他。

    霍思良揉揉眼,打个哈欠,暖暖一笑对她说,“暖春,你醒了?醒的比我早!”

    霍思良看到暖春双手被鲜血染红,指甲缝中还有黑红色生肉或器官类似东西,“我们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河水吧,把你的手洗洗。”

    他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暖春也跟着起身,学着他的样子拍拍衣服。

    霍思良笑了,“你拍的地方不对,”他指着暖春身侧位置,“你该拍这里!”

    暖春立在那里不动,霍思良看她没有反应,就拍拍自己身侧,暖春也跟着拍自己身侧,把土拍下去。

    “对,就是这样,暖春你好聪明。”霍思良真想摸摸她的头夸她。

    霍思良走在前面,暖春跟在后面,霍思良一边找水源一边想,暖春现在就好像幼童一样,有些事情自己没有意识,得需要他人提醒。他想到这里,回头看她,暖春见他立住,也停下脚步。霍思良往前走,她也随着继续走。

    霍思良故意掉转一个方向继续走,暖春也掉转方向跟他走。霍思良发现暖春跟上,幸福的恨不得在草地里打滚。

    以前暖春说走就走,自己追都追不上,现在暖春就在身后,那么乖巧的跟着自己,估计以后也不会突然离开。他回身看一眼暖春,不住的笑,走两步又回头看她,她还在认真跟着自己,这个样子太可爱。霍思良发现,就算暖春跟着自己,也和自己保持至少两步以上距离,他心想,也许暖春不想让人离她太近,所以他也刻意和暖春保持一定距离,不让暖春感到不适。

    霍思良找到一条蜿蜒在草原上的小溪,对暖春道,“暖春,你在这里洗洗手吧!”

    暖春站在溪边,没有反应。

    霍思良蹲在溪边,把手放在水里,搓着手,对她道,“就这样洗手。”

    暖春学着他蹲下,把双手放在水里。她手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血肉,一沾溪水,附近的水瞬时红了。暖春认真搓手,一边搓一边看向霍思良,似乎在学最正确的动作。彻底洗净之后暖春的手又变成白皙之色,映衬着红指甲,更显妖媚。

    他们洗完后,继续走路,霍思良看她昨天的伤已经不在继续流血,但是不知道伤口愈合如何,尤其是她胸口那个伤。

    暖春自从再次醒来后,周身没有黑气围绕,她走过之处小草也未枯萎。

    “这么多天你吃东西了吗?”霍思良关切的问,自己又喃喃道,“肯定没有,谁会给你食物吃呢!”霍思良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暖春找点吃的,昨天白虎带他们跑出很远,应该跑出死亡之潭,他们现在应该在肃萧国境内,再往东走,应该是肃萧国的森林,也许可以给暖春在森林里找点吃的。他不想折回东谷关,他知道,没有人会放过暖春,现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往东走,在肃萧国观望下形势,然后再做打算。

    “暖春,我们继续往东走能到肃萧国的森林,但是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到,你那个白虎能不能召唤一次,做咱们的坐骑?”

    暖春把怀里的白虎齿拿出来,举在霍思良面前,好像在说,你是指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暖春得到肯定答案后用指甲割破掌心,霍思良紧张说,“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割伤自己?”

    暖春割破的手握着白虎齿,一道白光后,白虎站在他们身边。

    “原来召唤神兽需要你的血。”霍思良十分自责,他真不该让暖春召唤白虎,他不想看她再流一次血,哪怕一滴,他都不想。

    暖春跃上白虎的背,在上面等霍思良。

    霍思良抬头看她,“暖春,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提出这样要求。”他跃上虎背,白虎开始飞奔,草原的景色在他们身边一晃飞过。白虎一跃十多里地,他们很快到达绵延起伏的山脉下,山上长着参天挺拔的高大松树,呈现出一片翠绿的初夏之色。有些山峰甚高,山中间盘着一团团软绵绵的薄云,慵懒的飘来飘去。霍思良带着暖春顺着一条清澈的山涧小溪上山。

    东北的森林和南方的森林呈现出截然相反之态,南方森林树木茂密,盘根错节,树藤交缠,仿佛万物都要长在一起才好,而东北的森林松树杉树挺拔,成群而生,窜天而上,不与其他树木相交,大有睥睨万物,气势磅礴之感。

    初夏之际,山中灌木花草都呈生机勃勃之态,一路走来花香扑鼻,鸟语莺莺。暖春环顾四周美景,被这么生机盎然的景象惊艳到,她很喜欢这里,虽然她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霍思良带着她上山,沿途踩了不少松塔,这松塔里面都是饱满的松子,可以作为果腹食物。虽然现在是四月,山上很多果木还在花期,尚未结果,但是依然会有一些他叫不上名的小果子可以采,他做出甄别后把可食果子用衣服兜起来。霍思良出入伍时为斥候,那时西南夷族作乱,他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探查,对于取火,采食,分辨食物是否有毒十分有经验。

    霍思良发现采的松塔已经差不多,就带着暖春在溪边一快平滑的大石头上坐下。捡起一块石头,开始砸松子。他力道刚好,一锤以后,饱满的松子跃现眼前。霍思良把松皮吹走,递到暖春面前。

    “吃吧!”霍思良说。

    暖春呆呆看着他,微侧着头,有点没搞明白状况。

    “啊……”霍思良张嘴,“把嘴张开!”霍思良说。暖春学他张嘴,霍思良笑着说,“接住哦!”小松子被霍思良力道刚好扔进暖春嘴里,暖春本能的嚼嚼,觉得十分香,吃完后再次张开嘴。

    霍思良一颗又一颗喂她,他想把松子放到暖春手里,让她自己吃,可暖春就是不接,依然张嘴索要。

    “你呀,你呀!”霍思良宠溺的看着她,只好把松子扔进她嘴里。

    暖春捏起一个带壳松子,想把壳捏碎,但手劲很大,直接把松仁也捏粉碎。

    “你别动了,我来砸就好。”霍思良道。

    暖春见此方法不成,又想一个方法,她把松塔里的松子一颗颗铺在石头上,铺成一面,然后手轻轻扫过,松壳全碎,就连松仁的皮也跟着一起脱落,露出白嫩嫩的松子。

    暖春拿起一个递到霍思良面前。

    “你是要喂我吗?”霍思良有点受宠若惊。他张开嘴,暖春就扔去过去一个。暖春还要继续扔着喂他,霍思良忙道,“暖春,我自己吃就好。”说着拿起一个松仁放进嘴里,对着暖春笑笑。不知道是霍思良的错觉还是眼花,他看到暖春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难道不用她喂,她伤心了?霍思良赶忙改口道,“要不还是你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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