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天的课脑袋昏昏,不知道自己在写what,溜了溜了】

    曹淮安眼睁睁望着她跑没了影,整个了静止了一会,才慢条斯理的拾起散落的册子,若不是右手受了伤,她定是掫了案几而不是扫落册子。

    萧婵跑了几武,蓄意放缓了脚步,以为曹淮安会追过来,眼梢一溜,后头却无人影。

    没有追过来啊……

    想到此心里烫烫的,委屈和潮水一般涌到胸腔里,她重新落了几滴粉泪才回到寝室。

    缳娘和宛童都不在,萧婵舒了口气,她可不想让缳娘知道自己为这点小事哭得噎声噎气的。哭了一场两目有些酸胀,萧婵将帕子沾湿叠成条状熨在眼皮上,湿热舒缓了酸胀感。

    室里似乎残留着浓情的气息,昨日曹淮安在榻上与她咬耳说着淫语俏言,采透了她的花蕊,不过一日,便革了脸面数落她的不是,萧婵觉得味道蛰鼻,抓了一把生龙脑丢进香炉,晃了晃脑袋,不再费神想曹淮安。

    生龙脑散的清香沁入鼻端,遮住了浓情的气息,也唤来了困意,萧婵打了两个呵欠,伏枕即眠。

    短暂的一场小眠,她接连做了几场梦,先梦见了儿时那条缠身的逆鳞巨蛇,巨蛇忽的变成一个妇人,容貌与她逼肖,妇人看着她,忽而甜淡一笑,道:“婵儿要乖些。”

    梦境一转,又是那个看不清容貌自斩臂膀的男子,男子斩臂之后朝着她颤声道:“茑茑,快些走……”

    叫她的乳名?

    是阿兄吗?

    那日闹了不愉快之后,曹淮安收拾行装往营场练兵去了,一呆就是十来天。营场将士过得胆战心惊,他们心里苦,苦不堪言。

    曹淮安心血来潮时会让将士作牵钩之戏,输的一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嗔詈:“区区几人都赢不了,上了战场,你们的能挥得动刀枪吗?一群废物。”

    然后被骂“废物”的一方,就要一遍又一遍翻过营场后方那座望不到顶的山,这是在打熬身子,翻了一日的山,次日两腿酸得登东厕都蹲不下去。

    主公喜怒无常,孟魑急得团团转,一直琢磨让主公熄雷霆的法子,但想了半日也没有一点头绪。

    周老先生早就看明白了,曹淮安乃是室于怒而市于色,他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孟魑,非难地一笑,捋着打绺儿的胡子,道:“将军待会儿听老夫说到‘匕首’,便把匕首送上,切记不可快,不可慢,主公若说要扔掉,将军听令便是了。”

    孟魑没问为何,只顾点头。

    周老先生又让孟魑将鞍韂齐备的马儿拴在营帐外,小兵见人来欲打通报,却被孟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阻止。曹淮安正摆弄一把残旧不堪的伞,忽然耳听到周老先生的声音,忙把伞藏在身后,随手拿起案上的册子翻起来。

    “少君自幼便是坏脾性,如今倒是收敛了许多,主公莫与她计较。”

    周老先生说完一席话后微微弯腰打上一躬,曹淮安听了这话莫名的忆起萧婵曾提起的一个人,目光一抬,下死眼的盯着周老先生,问:“先生可知,华魁吗?”

    “不知,主公为何相问?”

    周老先生仍是含笑面庞,心里慌乱不已:失策了,臭丫头什么事儿都往外说。

    “没什么,只是曾听少君说过这个叫华魁之人能文能武,博通洽识,又能通星卜卦,倒是与周老先生有些相同,以为是师出同门。”

    曹淮安说完继续埋头看册子。

    周老先生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道:能不相同吗?他可就是那个华魁啊。

    好在曹淮安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深究,周老先生酝酿了一会儿,使出杀手锏:“主公该回去一趟了,没记错的话,今日是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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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生辰,主公特意寻匠人打造匕首可还未送呢。”

    孟魑闻言献上匕首,曹淮安看也不看,直言:“拿去扔了。”

    孟魑按着周老先生先前所说,作势要将匕首扔掉,曹淮安眼皮一跳,道:“等等,把匕首拿来。”

    "主公这是要去送生成礼了吗?"周老先生笑问。

    “想多了,我是去扔了。”曹淮安皮笑肉不笑的,“亲手扔了。”

    “那扔远些,莫被少君捡了呀。”

    “我埋坑里。”

    “主公府中有犬,犬喜挖洞啊,得埋深一点。”

    曹淮安不再言语,袖着匕首出帐篷,未期与拴在外头的马打了一个照面。鞍韂齐备,连他带来的衣物都收拾好了。

    曹淮安踌躇的良久,提了步又退回,周老先生便道:“昨日孟魑去府上,说少君前些时日生病了,看来……”

    他话未毕,人已撩衣跨马,扬鞭而去。

    孟魑蹙眉,心道:我何时说了此话?

    萧婵打扮得标标致致迎自己的二九年华,嬛娘亲自下了厨做了许多她爱吃的菜肴,还破天荒端来一盘去籽儿的寒瓜,纵然她腹囊有宽空感,可总觉得涩涩的,略略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是心里发涩了。

    等了一日,他竟然都没有回来。

    如今曹淮安对她就像对待笼中的鸟儿,高兴了,就喂一把豆子逗一下,不高兴了,就放在一处不睬瞅。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一个爱憎无常的人了。

    萧婵闷闷不乐的去湢室梳沐,肌肤在水泡到皱红,就和蔫了的红橘皮一样,好丑!她赶紧出水抹上沤子润肤。

    热水梳沐之后,遍体燥热,她只着一件花鸟彩绣心衣,在曼肤上罩一件素纱禅衣,反正室内无他人,生成百媚之态也无碍。

    天气愈发炎热,萧婵摇着竹篾扇在榻上半躺半眠。竹篾扇是祖母亲手编的,是祖母今次送来的生辰礼,摇起来时还散发阵阵竹清香,宛若置身竹林里,身心都舒畅,她十分喜欢。

    不知道今晚曹淮安会不会回来,   爱回不回罢,反正门没栓,栓了他亦可以从窗户进来萧婵扇着想着,眼皮垂垂,一个展足伸臂入了梦中。

    不出意外,今日又做梦了。

    她梦见浑身是血的顾世陵朝着自己走来,她吓得花容失色,脚下动弹不得,只能伸手攮开他,却攮了空。

    顾世陵像抹飘忽不定的幽阴,从左飘到右,还能穿透她的肌骨。

    曹淮安在府外徘徊,掐准萧婵入眠的时辰才进府,摸着黑东抄西转到了寝前,缳娘并不在,寝内还燃着烛火,穴窗窥之,见到榻上躺着一具着淡淡素纱的玉体,一边的袖子已落到白臂之下,臂上花痕半露,他看得耳热眼跳。

    几日不见她瘦了些,想是气集于胸,故而食不下咽。

    罢了,允她回荆州吧。

    曹淮安在窗外看了许久才推门进入,一缕熏香扑进鼻里,让人不自觉放缓了脚步,榻里的人儿眉结紧锁,口中说着片片碎语,梨颊都泚出薄薄汗儿,他用指腹揾去汗儿,汗儿却愈来愈多。

    不知做了什么梦,竟然出了这么多汗,就算他整用掌心来抹,汗儿也抹不净。

    曹淮安索性换了软帕来擦拭,擦着擦着,看到半启的朱唇便有了一亲芳泽的欲望,正打账俯下身亲吻时,冷不防听到玉齿里吐出了“顾世陵”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曹淮安脑袋嗡嗡作响。

    萧婵揉开睡眼就看到了曹淮安,心里有些惊喜,全然忘了方才的噩梦,嘴边含笑道:“你回来了?”

    这个笑容在此时刺得眼疼,敢情她的梦里是别的男人,或许同床共枕时,梦里也是别的男人。曹淮安热血一凝,眨眼之间敛下温柔,二话不说捉过那只受伤的纤腕,道:“萧婵,你找死。”

    “疼……你放手,曹淮安你放手!”萧婵抽了一口冷气,方才还在惊喜之中,如今只有惶恐,在她的哭喊下,手腕上的力度没有减弱,垂垂加重。

    只要他想,折断一根手腕就和折柳枝一样轻巧。

    萧婵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她知道自己害怕了,看着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肌肤上生满了小栗子。

    曹淮安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捺住她挣扎的肩头往榻一按,怒气冲冲的说道:“说,那个辟暑犀到底是谁给你的。”

    “我阿兄。”   萧婵正色答道,“我阿兄!萧安谷!汝舅!”

    话音一落,萧婵使出牛劲儿挣扎摆脱曹淮安的压迫,足尖才沾地,他辟然像一只猛虎飞扑过来,把她整个人掀翻在榻央,肩头又被大掌所固,动弹不得又脱不开来。

    “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好痛,求求你,放开我。”

    萧婵骨头再受痛,泪一颗颗从眶滋出,连急喘的呼吸都变成忽有忽无的游丝。

    怒火没被眼泪浇灭,也没因可怜的神情而起怜爱,曹淮安将头移到她耳边,冷声道:“萧婵,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你竟然还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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