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彦道“据我母亲所说,是在城外的小河边捡回来的,那日我母亲恰巧去白云寺上香,回来的路上捡到的那孩子。”

    “可有人证?”

    “有,”周永彦道,“当日随我母亲上香的下人们都可作证。”

    周夫人怒声道“周家的下人都是你们的人,他们自然会帮你说话!况且,那孩子可以是你将他放到河边的。”

    钱县令点点头“那周张氏,你说周永彦养外室可有证据?”

    周夫人的神情突然一黯“回大人的话,并无证据。”

    “那没有证据叫本官如何信你?”

    周夫人道“滴血验亲一试便知。”

    既然周永彦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弃婴,但如果他与孩子的血融在一起那周永彦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当下钱县令便下令传周二少爷上堂。

    自打周夫人说要滴血验亲的那一刻起,周永彦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等到周二少爷到了堂上,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大人,这滴血验亲并不能证明什么,若他是我哪个远方亲戚的弃婴,岂不是让我受到这无妄之灾?”

    钱县令有些为难了,这周永彦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晏莳摸摸下巴,这周永彦似当真是强词夺辩啊。

    这时曲流觞朝他那边歪了歪,俯耳和他说了几句话,晏莳点点头。

    曲流觞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钱县令一拱手“县令大人,在下是个大夫,我有个法子可以证明二少爷究竟是不是周解元的亲生子,也可以证明周解元究竟是否养过外室。”

    钱县令忙道“请大夫讲来。”

    曲流觞抱着胳膊看着周永彦“周解元,你当真不知二少爷的父母是谁?”

    被曲流觞这么看着,周永彦心里哆嗦了一下,不过他当年养外室的事并无其他人知晓,就连他娘都是人死了以后才知道的,所以他并不信这个人会有什么法子,于是便道“在下当真不知。”

    “很好,”曲流觞点点头继而又露出一抹邪笑,“周解元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你且想想,我家大人如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又怎会让钱县令开堂审理此案?我们已找到了那外室的坟墓,周解元若说滴血验亲是假,那咱们可以来个滴骨验亲,我三岁开始学医,到现在也略有小成,医书里有云,这滴骨验亲可比滴血验亲准备多了。那咱们便去将那人的坟墓挖开,将二少爷的血滴到那骨上,若是二少爷的血融到骨里,那人自然是二少爷的亲生母亲。那么周解元你口口声声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怎会与旁的女子扯上什么血缘关系?各位官差大哥,还请受累,带着二少爷带着我走一趟吧。”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休想挖开我娘的坟墓!”一直跪在周夫人身旁的二少爷突然发起狂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曲流觞看,甚至还站起来想用双手去推他。

    “呦,二少爷这么凶啊,”曲流觞向后轻轻一闪,连衣服边都没让他沾到。旁边的衙役忙去钳制他,将他按到地上跪下来“老实点儿!”

    二少爷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哪有两个大人有力气,当下便被钳制住动不了,只用一双眼睛愤愤地盯着曲流觞看。

    曲流觞掸掸衣服,又冲着钱县令抱了抱拳“不知县令大人可瞧明白了?”

    钱县令一头雾水“瞧明白什么?”

    曲流觞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了周家父子一眼继续道“方才二少爷说不让咱们去挖他娘的墓。他说的可是他娘。他不是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吗?怎么却说那墓里埋的是他娘?”曲流觞将“他娘”这两个字重重地说了一遍。

    其实晏莳他们哪知道那外室埋在哪里,更不知道周二少爷到底知不知

    道他不是周夫人亲生的。方才曲流觞只是诈一诈罢了,周永彦老奸巨猾不好骗,但二少爷年岁小,这不一诈就上了当。

    曲流觞说完了这话便又回到座位上坐好,接下来就看钱县令的了。

    钱县令一拍惊堂木“周永彦还不从实招来!”

    “爹……”二少爷满含泪水看着周永彦,知道自己闯了祸,但也无可奈何。

    周永彦瞧现在这情形再也抵赖不过去,刚想招认,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哭声。

    “堂下何人喧哗?”钱县令问道。

    有一名衙役禀告“回大人,是周解元的母亲周老夫人,她吵着要上公堂。”

    钱县令拿不住主意,将视线放在晏莳身上,怎料晏莳根本没看他。钱县令只得自己做主“将她带上来。”

    周老夫人哭哭啼啼地上了堂,钱县令道“堂下民妇因何在府前喧哗?”

    周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民妇是为我儿求情的,他当年只是做错了事,如今人都死了,还求大老爷开恩。”

    “话可不能这么说,”钱县令道,“人虽死了,可犯下的错误犹在,又岂能一笔勾销?”

    周老夫人道“他当年年岁太小,难免犯浑,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不就好了?”

    周夫人冷笑一声“要是这么说,那么多的杀人犯杀了人之后说我错了,那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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