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不向着连家的女子,他们也觉得让她早早离开最好。哪里能想,公子他竟这样执着于沈璧君。

    沈璧君听他此言,更是冷淡,“割鹿刀?到底是割鹿刀重要还是他的妻子重要!”

    白杨绿柳听闻这种无理取闹的问题,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白杨已口不择言了,他瞪着眼睛,“当初唤人来守护此刀的正是沈太君,要求公子借回门之名来沈家庄与人比斗拿下割鹿刀的也是沈太君,请来心怀不轨的人相聚一堂的也是沈太君!沈小姐,如果你真的要怨,唯一能怨的,也只有你的祖母了。”

    提起沈太君,而且还是如此的诡辩,沈璧君更生气了,她都不想再顾及这两人的长辈身份,“我不管你怎样看待我!你都不该讽刺我的祖母!请你们立刻出去!”

    “公子一向孝顺,他怎会拒绝沈老太君的请求,纵然看出老太君只是想让她的孙女婿为沈府添添光彩,他也会拿下那把割鹿刀!否则早不归宁晚不归宁,为何偏偏选在割鹿刀入关之时。他想让老太君如愿开心,那时候,沈小姐你又在哪里。”

    那时候,她已经与萧十一郎相见,又再次相见了。

    沈璧君一时丧失了她温柔的姿态,她怒气冲冲道,“凭借你们一己之言,我如何相信!我从来没听过奶奶提起此事,连城璧来,不过是为了他无垢山庄的名声,为了他六君子之首的气概!我与沈家庄,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他从来都看重他的山庄,连我被查出怀有身孕时他都不见踪影,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永远不会是我。如今他还做了这么多错事,我绝对无法原谅他!”

    连城璧总是那样冷静,从不肯表露他的情绪,他怎么总是那样冷静。

    她好像全然忘了有一次她与萧十一郎一起离开之时,连城璧在暴雨之夜追逐她的狼狈。

    听了这样无理取闹的假设,白杨气的都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无垢山庄原本就是公子的责任,从他降生就是。他承载了多少人的期望你知不知道,啊……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想的!你竟然如此自私!亏我同情你,老头子我简直瞎了眼!哎哎哎……老绿头你拉我做甚……”

    沈璧君被他一通抢白,脸色阵青阵白。

    绿柳扯过了他,只往客栈外拉,“莫多说了。沈小姐儿女情长最为重要,身为金针沈家之后……”他微微一顿,“哼,你只说公子没有将你放在第一位。那么老夫今天也替公子问你一句,如果沈家还在,如果你是沈家庄唯一的继承人。作为唯一继承人的你是否都会为了公子抛弃沈家?要让公子不看重无垢山庄,就像要你不看重沈家庄一样。”

    只此一谈,白杨绿柳算是彻底绝了让她暂理无垢山庄的心思。

    等他们驾马回到无垢山庄之时,只能暂时以他们管家的身份先稳住事态。

    萧十一郎这一次出手可真绝,连城璧的一切都毁了。

    也许人们不相信声名狼藉的萧十一郎,但是沈璧君的话,还是信的。她当年毕竟是与连城璧同床共枕的人。

    江湖要连城璧倒的人,不算少。

    倒掉一个声名在外江湖第一的侠士,其他的人至少就有了争夺第一的机会。

    无垢山庄已乱了。只是勉强还维持着平静。

    ……

    其实,即使姜晨特意不出手,依着记忆里萧十一郎和沈璧君的性子,他们的生活也绝不会像想象中那样美好。

    爱情的时效性岂不总是非常短暂。

    何况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死去的冰冰,还有一个活着的风四娘。

    萧十一郎找连城璧决战那一日,因偶然听过路人说无垢公子连城璧与大盗萧十一郎见面,沈璧君实在担心两人死斗。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无法蜗居一隅逃避,坐视不管,所以快马加鞭找到了他们。但是见到之后,她又不知怎么去面对。

    沈璧君是个敏感又疑心重的人。当然,连城璧也是。萧十一郎更不例外。

    但凡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对另一个人抱有信心,也绝不会发生这种令人厌烦的追追打打。

    很可惜,世人总是缺乏信任的。

    这,这其实也很正常。

    背叛太多,信任就会变得十分稀少。姜晨也不喜欢信任别人,但是他也习惯用人不疑。当然,如果有背叛,他也一定毫不犹豫掐灭。像他这样的身份,能信任敢信任的人总是少之又少的。

    因为每一次的苏醒……

    往往已众叛亲离,亲友亡殁。

    身体的原主个个都不是身世清白,他们心机深重也足够的心狠手辣,比之姜晨犹有过之。姜晨唯一比他们多的,不过只是不甘。

    此刻,他坐在前往京城的马车上,手中扣着一两银子。

    这个时候,他真的是懂了无钱难行一步这句话的意思。

    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实在新奇。

    新奇过后,姜晨就需要好好想想如何能顺利到京城了。

    反正南方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也不想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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