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晨是忘了他在海中气闷难过,屠了封印周围海族的事了。更准确来说,他可能不大愿意想起。

    丁策偷偷望着座上之人,总觉着同他想象中的纣王颇有不同。即将要做亡国之君,他何以能如此气定神闲……

    他只是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却自有令人可望不可及的气势,但他一笑,又显得仿佛只是个慷慨大方的侠义之士。

    但他一笑?丁策登时回过神,忙收了视线,就听的座上之人道,“听闻丁贤士乃是修炼之人?”

    他这一问温温柔柔,颇有几分随意洒脱,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但是丁策就打起了精神,对于这个人,他的心里总有一种危险感,这让他不得不对他打起精神,认真道,“回禀大王。是。”

    姜晨微微一笑,“很好,孤王能得贤士及尔弟兄相助,心感甚慰。”他从袖中拿出来一道白绢,已经站到一边的殷破败如今一见此物,心里有些条件反射的怕,同时又不自觉对敌人涌起来一些同情,不知大王又要坑谁了……

    第7章封神演义

    姜晨微微蹙眉,将拿出来时有些那道绢布仔仔细细的对边折好,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他抬眸望着底下站着的新人,“丁策?”

    丁策上前一步,拱手一拜,“臣在。”

    “可识得去往碧游宫之路?”

    碧游宫?丁策略有诧异,那可是通天教主所住之地,不过他识相地没有多问,只是答道,“禀大王,识得。”

    姜晨打量了他一会,思忖道,“军情紧急,来回三日可能做到?”

    丁策嘴角抽了抽,这大王掐的可真是准,他最快也不过如此了。“可以。”

    姜晨就是一笑,将白绢递给朱升,朱升恭敬接过,然后走下来递给了丁策,丁策接过白绢正是疑惑,“大王……这是……”

    姜晨幽幽道,“待你去得碧游宫,定要见得通天教主,哪怕为此耽搁也莫要着急。见到了他,便说,此绢帛乃是闻仲太师门下弟子帝辛拼死得来,万望观碍。”

    众臣听得他口中多年不见的帝辛二字,登时就一个激灵,继而齐齐望着那团小小绢布,心头大震。

    丁策顿时只觉手中所拿绢帛突然变得万分沉重,但他还是多嘴了一句,“大王就不怕我偷看……”

    姜晨似笑非笑,“你会?”

    丁策见得他的表情,明明就是笑的,但他还是心中一凛,立刻回道,“臣绝无二心!”

    姜晨扣着王座,眸光映出殿内燃着的烛火,他的面上陡然漾出几分真实的笑意,“不若这几日我们去拜祭一番女娲宫?”众臣子莫名都感到一阵阴风,寂静了许久,还是丁策打破了寂静,“大王……此举恐怕不妥……”

    殷破败也站了出来,不赞同道,“大王,女娲宫距皇城有数十里,如今朝歌被八百路联军围困,陛下实不宜于此时冒险啊!”

    姜晨眉眼微弯,“哦?殷破败,先放出消息吧……另外,让他们传播一下,孤王十分悔过,对自己那累累罪行十分愧疚,因而前往女娲宫拜祭。”

    这个他们,殷破败自然知道是谁,周营里那些个逃难百姓近来可都闲置着呢……

    在座众臣见他如此贬低自己,登时悲从中来,有些性子软的已经开始默默拭泪,众人见他这样笑,自觉深深感受到他的勉强委屈,连声道,“大王……这么多年,委屈大王啊……”、

    “大王,我等无能啊……”

    “怪我等没能理解到大王的苦楚,没能杀死那些妖精,救大王于水火之中啊……”

    姜晨:……

    倒是殷破败脸色正常着,站在一众臣子中颇为打眼。

    这自然不只是姜晨看到了,正哭的不能自已的群臣也有眼亮的,飞廉立刻就质问,“殷破败!大王为我等付出这般多,为何你还如此平静!你!”不忠不义!

    殷破败见如此都能怼到他身上来,一时都无语了,抬头还见姜晨似是笑了,登时就更加郁闷,叹了口气道,“臣只是觉得,大王此举并非是为了拜祭女娲,而另有深意啊!”

    姜晨挑了挑眉。

    众臣一看,果然,大王都未曾反驳。

    “继续。”

    听他这两个字儿,殷破败又叹了口气,大王如今是连解释都懒得动口了么。“大王要我广泛散布此事,可见是要西岐众人得到消息,而西岐叛逆们若获此消息,不外乎两种方式,第一,任由大王通过。第二,截杀大王。”

    他说到这第二个时,莫名就染上了许多肃杀。

    殷破败见他没有阻止,自知是说对了,继续道,“若他们选择第一个,则大王顺利到达女娲宫。大家都知,这么些年大王生活事实真相如何。”他咳了咳,总觉得这么大庭广众揭自家大王伤疤不大好,偏生姜晨表现的颇感兴趣,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了,“大王……前往悔过,则我朝歌城中百姓对大王就更……此时若将事实真相再放出朝歌,周营军心必将散乱……若天下民心皆向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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