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孟然再次开始了比以前更加忙碌的早出晚归生活。

    十五年前的事要调查起来,当然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尤其那时候的资料远不比现在要完备,在各种线索缺失的情况下,终于让她查到了一点,不止是王晓乐,李东森和金豹也是认识的。

    两人因为同为商人,曾经在十几年前参加过一个商会组织。那个商会早已经解散了,他们的来往也无法求证,但至少让孟然确定,自己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四起凶杀案,一起伤害未遂,五个受害人,警方一开始认为凶手是随机选择目标,可如果,那个凶手的目标全都认识彼此呢?

    或许凶手其实有一个明确的犯罪动机,就是这个犯罪动机,让他选择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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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动机是什么,孟然毫无头绪。

    更让她觉得心头发沉的是,白烨也接到过“死亡预告”,也是凶手的目标之一。

    “孟队,大发现!大发现!”

    警员小林大呼小叫地跑进来,顿时惊醒了女孩的思绪。

    “你之前让我们查王晓乐所有未知来源的经济往来,终于让我们查到了。”

    小林把一叠厚厚的银行流水放在孟然面前:“看这一笔,这一笔,唔,还有这一笔。”

    数额分别是三十万,五十万,六十万。

    这些转账都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候王晓乐已经因为赌瘾入不敷出,在摄影圈子里也声名狼藉,应该无法依靠工作获取如此金额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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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查到汇款的是几个已经被注销的账户,不过有一个预留的电话号码还在银行的系统里。根据这个电话号码,我们又查到了一个电子邮箱。”

    “恢复邮箱的数据后,发现了……几张照片。”

    说着,小林点开了手机里的文件夹。

    屏幕闪动,照片飞快地刷新出来,一瞬间,孟然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

    照片很模糊,拍得并不清晰,晦暗的色调里,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孩被按在地上,五个男人或压在她的身上,或按着她的手脚,正在对她,实施轮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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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he【光速溜走

    白夜将至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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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忽然就阴沉了下来。

    孟然从刑侦支队的大院里开车出来时,只见窗外层云低垂,铅色的天空仿佛一块晦暗的幕布,凝滞之下,如有暗潮即将破涌。

    她心里乱,打开车载电台想听点音乐,滋滋的讯号声里,一清晰下来就传出主持人凝重的声音:

    “……418案的凶手究竟是谁?四个受害人,他们为什么会被杀,是随机作案,还是背后有隐情,今天,我们请到了……”

    咔擦,她用力拧掉了开关。

    随机作案……背后有隐情……

    电子邮箱里的那几张照片她已经让小林拿给技术室,务必要查出照片的来源和照片里那几个男人的身份。

    虽然照片拍得很模糊,但其中有两个男人的脸孟然立刻就认了出来——

    压在少女身上施暴的是李东森,拽着她头发的是第二起案子的受害人邓涛。

    另外,一个侧对着镜头,压住少女手脚的身影,能隐约认出是金豹,还有一个从背影看很像王晓乐,最后,就是剩下的第五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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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没有出现在照片里,镜头只拍到了他的一只手。

    五份“杀人预告”,照片里的五个男人,有四个人已经死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只有白烨。

    心头骤然揪紧,红灯恰巧在此时亮起,女孩机械地踩下了刹车。

    所以,那些照片,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照片里的少女是谁,她惨遭轮奸的场景又是谁拍下来的,她还活着吗,她和那五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凶手是不是在为她复仇?

    白烨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混乱的思绪,孟然几乎要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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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竭尽全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甚至连照片的真假都还未知。白烨并没有出现在照片里,况且王晓乐、李东森几人的来往都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白烨还只是个少年,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认识他们。

    会不会是她想错了?凶手真的就只是随机作案而已,白烨不会和照片里那教人作呕的一幕有关,他绝不会是第五个人。

    手机铃声就在此时突的响起,余光扫过屏幕上的名字,女孩只觉喉间一片干涩。

    她按下蓝牙耳机,男人温和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然然。”

    “嗯……”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白烨,她很喜欢听他的声音,看他勾起唇角笑着时的样子,就像是一根拨动她心弦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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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留在学校加班,今晚就不回去了。”

    “冰箱里有我中午做的饭菜,你自己用微波炉热一热。”

    “开车小心,早点睡,别又忙着看卷宗熬到半夜。”

    ……一字字一句句,全是温柔细心的嘱咐。

    她机械地听着,下意识应答:

    “嗯。”

    “好。”

    “我知道了……拜拜。”

    挂掉电话,绿灯亮了起来,车子汇进嗡鸣的车流里。

    天已经黑了下来,马上就有一场大雨,这样的天色,应该是他最不喜欢的吧。

    孟然看着窗外,忽然想到那天在电梯里时,他苦笑着说的那句话,“有个人陪着,确实没有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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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猛地一个转弯,汽车拐入另一条车道里,朝天海大学驶去。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白烨会是做出那种事的人。

    她已经许诺过,要24小时贴身保护他。

    办公大楼里的走廊静悄悄的,走到那间办公室的不远处,她已看到一点灯光漏了出来。

    暖黄的色泽,如同夏日里的萤火,孟然走到近前,如水的乐声从门缝里流淌出来:

    “再见了,请一定要幸福。

    我总是那么傻,错失良辰。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只用来隐藏我对你的感情。

    现在,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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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晦涩的法文发音哀切柔软,她只能模模糊糊听懂歌词的意思,白烨坐在光晕里,侧影单薄如纸。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出神的模样,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窗外的黑暗,看着不知该落在何处的焦点。

    情不自禁地,她用力推开了门。

    乐声骤然停止,他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孩,勾起唇角,又在刹那间,从一触就会破碎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然然,你怎么来了?”

    看着男人如常的温柔神色,孟然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往前走了一步,又是第二步,第三步……最终变成奔跑,扑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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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肥的双更=3=

    PS.文中歌词出自音乐剧《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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